衡得失,繼而做出正確的決斷。”
一宿無話。八月初五,上午,斥候急報段達和陰世師,叛軍在淶水西岸大量集結,已經包圍了淶水城,做出了攻擊態勢。如此一來,叛軍藉助淶水和巨馬河的地形優勢,在西、南兩個方向對涿郡援軍形成了夾擊之勢,此刻涿郡援軍陷入被動,即便決心南下高陽,也失去了最好的攻擊時機。
段達與陰世師反覆商量後,遂決定兵分兩路,一路由陰世師統率,堅守澤伴小城和涿城一線,與淶水西岸叛軍形成對峙;另一路由段達統率,南下安定驛與侯莫陳巍會合,對巨馬河南岸的叛軍形成攻勢;同時密切關注臨朔宮、大防山和高陽三個方向,只要這三個方向中的任意一個出現了“異常”變化,援軍就迅速做出反應,在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實施正確對策以謀求利益最大化。
午時,陰世師率五個團抵達岐溝津口,隔淶水河,與對岸淶水城相望。對岸叛軍沿著河堤擺下戰陣,綿延數里,旌旗飛舞,鼓號喧天,氣勢如虹,根本就不是什麼傳言中的烏合之眾。
陰世師暗自吃驚,當即下令,把所屬驍果全部調到岐溝堅決阻擊叛軍渡河,即便這是叛軍的疑兵之計,目的只是為了牽制他的軍隊,他也寧願上當中計,而不敢漠然輕視,畢竟叛軍只要渡河而來,攻佔了澤伴小城,己方大軍就會陷入叛軍的四面包圍之中,雖不至於全軍覆沒,但損失肯定不小,接下來不論是後撤還是與叛軍“糾纏”不休,事實上都已無法及時救援高陽,這樣一來問題就嚴重了。
陰世師急報段達,請他小心謹慎,不要倉促渡河,以防遭遇不測。當務之急是在最短時間內打探清楚叛軍的虛實,白髮賊到底有多少軍隊,實力到底有多大,這很重要,直接關係到了己方的攻防決策,畢竟按兵不動只是短期行為,靜觀其變也取決於局勢如何變化,一旦局勢遲遲沒有變化,難道還能一直“靜觀”下去?一直按兵不動?
午時,段達率軍抵達安定驛,隨即馬不停蹄,在鷹揚郎將侯莫陳巍的陪同下,飛馬趕至巨馬河畔,親自探查一線軍情。
眼前所見,讓段達心情非常沉重。侯莫陳巍沒有謊報軍情,叛軍數量之多、軍容之整齊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由此可知盧君憲等幽燕貴族並沒有在這件事上誇大其辭,白髮賊的軍隊的確達到了一定的規模,實力非同小覷。
聖主、中樞乃至涿郡留守府都嚴重低估了對手,低估了以齊王為首的政治勢力的龐大野心,更低估了齊王能在北疆鎮戍和南北戰爭中所發揮的巨大作用。
現在“真相大白”了,白髮賊以同時攻擊高陽、殺進燕北和在上谷重兵阻擊涿郡軍隊來展現他的強大實力,以三路攻擊這種近乎誇張的方式亮出了他厚實的“肌肉”,而之所以選擇在此刻暴露其全部力量,正是要幫助齊王北上戍邊。
段達不得不佩服這個佈局者,手段太厲害,不但對當前中外局勢非常瞭解,對聖主和中樞急於逆轉政治劣局的心理也一清二楚,對國內各方勢力迥然不同的利益訴求和由此產生的激烈博弈也一覽無餘,那麼這個人是誰?應該是中樞最高層中的一員,因為如果沒有大量機密訊息的支援,就不可能設下這等精妙佈局;還應該是中樞高層中的主戰派,因為他把齊王“推”到北疆,雖然有助於維持當前的南北關係,但也表達了中土的“強勢”,恃強凌弱、咄咄逼人之態一目瞭然,這等於公開警告北虜,南北遲早都要大戰,你要戰便戰;另外還應該是關隴人,因為他不遺餘力扶植齊王。
段達把中樞最高層“梳理”了一遍,一無所獲。他現在距離中樞最高層還很遠,這種猜測毫無意義,對他而言現在就是順勢而為,把白髮賊“亮肌肉”的事急奏聖主和中樞。雖然在他看來白髮賊突然“亮肌肉”是弊大於利,很可能是幫齊王的“倒忙”,但聖主和中樞重臣們如何在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