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微微頷首,當即詳盡分析了聖主和中樞在國內外嚴峻局勢的前後夾擊下困窘不堪,不但迫切需要一個解局的突破口,需要開疆安東和東北的功勞來力挽狂瀾,遏制政治上的頹勢,還需要把東征繼續下去,以東征的最終勝利來挽救前兩次東征失敗所導致的惡劣影響,善始善終,以求迅速癒合政治上的創傷,恢復和重振中央威權。
最後袁安得出一個推論,東征肯定要繼續下去,這是政治需要,當然,就目前國內外局勢而言,中土並不具備發動第三次東征的全部條件,但是,如果安州和東北迴歸了中土,聯盟大軍加入東征戰場,第三次東征就具備了實施條件。
也就是說,如果聯盟在迴歸談判中,主動或者被動參加第三次東征,滿足聖主和中樞多方面的需求,則聖主和中樞為了達到目的,也必然會做出相應妥協,如此聯盟就能在迴歸談判中利益最大化。
“大總管此計有三個目的,其一,幫助飛狐留守軍安全出關;其二,與其被動困守,讓聖主和中樞捏著脖子任由宰割,倒不如主動出擊,一方面延續雙方之間的良好合作,滿足聖主和中樞借刀殺人的願望,一方面則藉助攻打高句麗的機會竭盡全力壯大自身;其三,欺騙和麻痺大漠,做出割據東北疆自立之勢,一旦大漠中計,不再氣勢洶洶地以武力強行解決安州和東北的歸屬問題,則我們就贏得了喘息和發展的寶貴時間。”
大堂上氣氛依舊沉重,聯盟眾多高層並沒有因為袁安的解釋而改變立場。袁安說的都是此計的覼處,可能給聯盟和大家帶來什麼樣的利益,那麼壞處呢?此計的弊端又在哪裡?
事實很明顯,以聯盟目前的實力,即便到了東征戰場,也決定不了東征的勝負。
中土遠征軍兩次攻打高句麗,均以失利而告終,第一次東征,選鋒軍薩水慘敗,十幾萬將士埋骨他鄉,第二次東征,主力再次受阻於遼東城,這說明什麼?難道皇帝御駕親征和衛府精銳大軍都是擺設?到底是戰鬥力不足還是指揮不當,抑或是高句麗人得到了上蒼的眷顧,猶如神助?由此推及,誰敢說第三次東征就能勢如破竹,摧枯拉朽?皇帝和幾十萬遠征軍都屢屢受挫,李風雲和數萬聯盟大軍憑什麼就能擋者披靡?
遼東戰場就是個深不見底的“坑”,聯盟大軍到了戰場上,不是被高句麗人“坑”死,就是被衛府軍“坑”殺,總之實力不濟,稍有不慎就會灰飛煙滅。
安特爾實在忍不住了,質問袁安,“依大總管的推斷,我們參加第三次東征,有幾成勝算?”
“大總管信心百倍。”袁安笑道,“當然,前提是,大總管需要大家的全力支援,需要聯盟上上下下齊心協力。”
袁安輕描淡寫,安特爾卻是窮追不捨,“與北征弱洛水相比,東征高句麗的勝算是大還是小?”
高句麗就算奄奄一息了,其實力也遠遠超過了奚、霫和契丹三個東胡族群,而以聯盟的實力,之前連打東胡都沒有勝算,更不要說拉著一群七拼八湊的漢虜隊伍去遠征高句麗了。
袁安笑了,“北征弱洛水,是我們一家之力,而東征高句麗,卻是集中土之力,兩者實力之懸殊,就如蚍蜉和大象,沒有任何可比性。”
安特爾冷笑,“問題的關鍵正在於實力懸殊,我們一旦加入東征,必定衝鋒陷陣,前有堅固城池,後有龐大皇師,大總管是否還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置之死地而後生。”袁安微笑點頭,“聯盟能夠走到今天,我們能壯大至此,就是因為我們每走一步都置之死地而後生,不給自己退路,才能走得更遠。”
安特爾聽出袁安語含雙關,直言不諱地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不參加第三次東征,就不會走得更遠?”
“是的。”袁安說道,“南北戰爭是我們的生死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