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侗和他們這幫大佬統統送上了斷頭臺;其次東都勢必被接下來的連天戰火所摧毀。
西京的目的本來就是摧毀東都;東都失陷得越早;對他們就越是有利;所以韋雲起並不虛張聲勢、虛言恐嚇;而是真正的要挾。你們幫我殺了裴弘策;我報了仇;你們守住了東都;大家互利互惠;何樂而不為?反之;你們保全了裴弘策;但可能失去東都;而失去東都的代價是可想而知的。
當然了;韋氏此舉把越王楊侗等人統統拉下了水;日後清算之刻;關中韋氏固然要與河東裴氏大打出手;但越王楊侗等人也要遭受池魚之災;這等於無償幫助韋氏分擔了一部分來自河東裴氏;甚至來自聖主和改革派的打擊。然而這個損失與東都失陷的損失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所以“大佬”們的選擇是唯一的;只是;他們必須要考慮;一旦他們支援韋氏;與韋氏聯手殺了裴弘策;得罪了河東裴氏;得罪了聖主和改革派;之後東都還是失陷了;他們還是要承擔東都失陷之罪;那就是罪上加罪;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於是“大佬”們就不得不惡意地揣測韋氏的真正用意。如果西京不但要利用這場風暴摧毀東都;還要利用這場風暴摧毀聖主和改革派;徹底終結改革;那也就意味著這場兵變很快就會演變成皇統大戰;統一大業可能就此崩潰;中土可能就此陷入分裂;國祚可能就此敗亡。以此來倒推;那現在韋雲起要挾他們聯手誅殺裴弘策;實際上就是以迫使他們與聖主、改革派和河東裴氏翻臉;來達到綁架和策反他們的目的;繼而挾兩京所有保守力量來對抗聖主和改革派;顛覆國祚;摧毀改革。
“大佬”們猶豫了;未來利益的不確定性讓他們難以抉擇;但就在這時;太府卿、安昌公元文都打破了沉默;也打破了僵局。
“某同意御史臺的建議;以臨陣逃脫的罪名斬殺裴弘策;以叛大逆之罪誅殺楊汪。”
一石激起千層浪;元文都的公開支援;頓時讓兩難之中的大佬們看到了“曙光”;心理上的天平驟然失衡;幾乎在這一霎那;大佬們都做出了決斷;與元文都一樣的決斷。關鍵時刻;跟著元文都走;跟著虜姓第一豪門走;跟著以元氏和八姓勳貴為主的虜姓貴族集團走;在大方向上肯定不會錯;甚至還能從中牟利。至於元文都為何支援韋雲起;為何在短短時間內做出選擇;“大佬”們無一例外地選擇性忽略了;因為元文都是中樞實權大佬;很多時候他的態度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根本毋須探根尋底。
“某同意御史臺的建議。”左監門郎將獨孤盛也表態了。
於是“同意”之聲四起;裴弘策和楊汪的性命就這樣被無情剝奪了。
越王楊侗很害怕;很緊張;臉色蒼白;目光不停地在楊恭仁、楊浩和崔賾的臉上轉來轉去;期望有個答案。現在除了他們外;就剩下樊子蓋和幾個山東籍、江左籍的中央大員沒有表態了;形勢基本上一邊倒。
樊子蓋獨木難支;這個“坑”又是他自己挖出來的;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在這件事上他已失去話語權;其他江左人提出反對意見亦是自取其辱;倒不如不表態;保持中立。
而越王楊侗的態度實際上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宗室和山東豪門的態度;如果宗室和山東豪門聯手反對;越王楊侗拒絕下令;韋雲起和元文都等人的努力就算白費了;但關鍵是韋雲起已經做出了威脅性的暗示;元文都、獨孤盛等人又支援他;這種情況下東都如果失陷;越王楊侗和楊恭仁等人必將承擔全部責任。
楊恭仁保持沉默;楊浩緊隨其後閉緊了嘴巴;但兩人始終關注著崔賾;目光有意無意都落在崔賾的臉上。這件事宗室必須最後一個表態;而從目前局勢來看;若想保住楊汪;就必須寄希望於崔賾;寄希望于山東人的堅決反對;唯有形成了“正反”兩種意見;宗室才能掌握主動;才能從斷頭臺上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