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咯噔!咯噔!”,馬蹄聲疾馳而來,打破了這安靜祥和的街面。
馬勢極猛,路過之處帶起一陣勁風,路人接連避讓,返身想要咒罵,看見馬上之人裝束,卻又連忙閉嘴讓開了道路。
嶽季恆轉目看去, 卻見馬上之人背後插著小旗,身著棗紅色公袍,從旗號上來看是京都而來的信使,懷中還緊緊抱著個長盒子,眼中充滿血絲謹慎的盯著路上行人。
他心中微奇,待那信使跳下馬來,上前吊兒郎當的道:“喲!京都來的,為了什麼事請啊?”
信使緊緊護著懷中木盒,拿出一塊金牌,怒聲道:“快快閃開,京中密令,讓我去見嶽平陽將軍。”
看到銘刻這金龍的牌子,嶽季恆驚了下,旋即不屑道:“知道本公子是誰嗎?把密令交予我便是,你下去歇息吧!”
“聖上口諭,此乃軍機要密,私自探看阻撓著格殺勿論。”
信使說著就要抽刀,嶽季恆見狀立刻慫了,連忙抬抬手道:“好好!本公子不與你計較!進去把!”
待信使進入都督府後,他才皺了皺眉道:“應當是趙閒的請命批下來了,是時候為那小子準備一杯壯行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本公子這個心情啊!怎麼就這麼好了……”
嶽平陽搖著摺扇意氣風發的離去,街邊樓宇的飛簷上卻出現一女子。素衣如雪,青絲如墨,柳葉般的眸子裡閃著點點精光。
她白沙蒙面,輕點飛簷騰身而起,無聲無息的自半空劃過,落在都督府的院牆上,順著屋頂如美女蛇般靈活的滑道了主屋。
輕輕掀開瓦片,入眼看到屋裡站著兩人。信使恭恭敬敬的將手中視若生命的木盒放在桌案上後,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連日來承受巨大壓力身心俱疲的他。竟然倒頭就暈了過去。
鬢角花白的嶽平陽。見此並不奇怪,傳遞公文為了不出差錯信使本就不敢睡覺,安慰交差後暈倒的人不是一個兩個了。
他讓人把信使扶下去後,走到桌案前。開啟包裹嚴密的木盒。入眼確實一塊黃絹。整整齊齊的疊在裡面,卻可以看出正反面都有字,而且一面的字跡赤紅。好似是用鮮血寫成的。
嶽平陽渾身微微一震,暗中覺得不對勁,連忙轉身將門窗關起,拿起黃絹展開細細觀看。
表情先是疑惑,旋即震驚,繼而轉為憤怒,額頭青經暴起,身形健碩的他竟然隱隱發起抖來,連帶著身上的鎧甲都咵咵作響。
稍許,他狠狠的一掌拍在桌面上,氣喘如牛盯著那血字,悲聲道:“先帝啊!皇上啊!臣一生戎馬忠心耿耿,老來豈能做這種…”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便漸漸哽咽,朝廷目前的行使他如何看不出來。
臥榻之畔豈容他人安睡,皇上身邊潛伏這安家這頭隨時可以變天的猛虎,下這道旨意,也是迫不得已啊!
“承蒙聖上不棄!臣,知曉了!”嶽平陽咬著牙說完這句話,指節咯咯作響,整個人彷彿蒼老的十年。
房頂上的蘇婉雲,臉色也是震驚無比,若非訓練有素,恐怕已經驚叫出聲。
天助北齊!大梁的新皇帝簡直燒壞了腦子,這不是給安家造反的理由嗎!
探聽到這等要密,蘇婉雲欣喜不已,趙閒突發奇想要潛入北齊,她還當做笑話聽聽,並不打算同意,因為那是不可能成功的。現在她卻改變了主意。
只要拿到那塊血詔,待趙閒潛入北齊失敗撤退,結果發現退路被截斷,憋屈至死後,將這塊血詔交個安老爺子,大梁定然不攻自破。
這持續百年禍及萬生的戰爭,真的是要結束了,而這一切,僅僅只需要犧牲一個趙閒,這個她培養起來的棋子。
激動的心跳漸漸停了,蘇婉雲不知為何,美眸中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