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醫院的醫生們醫術高明,所以雖也擔心自己會落了殘疾,不過總還是憂慮的有限。虞幼棠看他傻頭傻腦的心胸寬廣,安心之餘又覺出了難過‐‐金光耀素來性急好動,是萬萬不可缺少一雙好腿腳的。
&ldo;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rdo;金光耀那聲帶大體上長好了,然而往日宏亮的聲音卻是沒能恢復過來,說起話來總是偏於低沉沙啞:&ldo;幼棠,你再去問問醫生,我覺著我身上沒什麼不自在的,是不是可以試著下床了?&rdo;
虞幼棠在床旁擺了一張躺椅,以便自己可以成日的留在病房內陪伴金光耀。聽聞此言他轉過臉去望向對方,就見金光耀那頭臉上的繃帶皆被拆除了,左邊眼角處留下一道鮮紅的傷疤,上面還殘留著點點血痂‐‐幸而是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的,倒還能隱約遮擋一下。
&ldo;你老實點吧!&rdo;他微笑著和聲答道:&ldo;這剛躺了一個多月,就翻來覆去的受不得了?&rdo;
金光耀試探著動了動腳趾頭,感覺活動還算自如,心情就愈發的舒暢了:&ldo;哎,你看看,我的兩隻腳全能動!&rdo;
虞幼棠早從前幾天開始就每日觀察他那雙腳,故而此刻絲毫不動:&ldo;不看,你都多少天沒洗腳了?怪臭的。&rdo;
金光耀信以為真,就訕訕的笑了笑。半晌之後他費力的問道:&ldo;幼棠,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我在醫院清醒後就開始唸叨著你,你忙著安葬你家老爺子,就一點兒也不惦記我麼?&rdo;
這是他第一次提起這個話題,虞幼棠也實話實說的答道:&ldo;沒人告訴我‐‐要不是我回來後直去了你家裡,恐怕都不知何時才能見到你。&rdo;
金光耀聽聞此言後愣了片刻,最後就低聲嘆道:&ldo;我手下的這些人啊,有的盼我死,有的怕我死……他們不敢對我下手,可也不想讓你回來……大概是要等著我自生自滅,然後他們好各奔前程呢!&rdo;
虞幼棠一笑:&ldo;我沒前程,我守著你。&rdo;
往年的春夏季節,都是虞幼棠最健康的時期;然而如今金光耀見虞幼棠面白如紙,臉上一點血氣都沒有,就知道他這些日子受了煎熬。
&ldo;我想回家去。&rdo;他伸手握住了虞幼棠的手:&ldo;再養個十天半個月,我看我就真的沒事了。&rdo;
虞幼棠把他的手掖回被窩中,臉上笑著,心中卻是依然不安定。
虞嘉棠和金光耀的受襲方式太相似了‐‐如果不看虞嘉棠,那可以認定兇手就是劉桂山;可若是把兩方聯絡起來重新思索,那真是要讓人萬分的迷茫了。
反正劉桂山是遲早都要處理掉的,所以無論是殺對殺錯都無所謂。但是細究起來,到底是什麼人會想要虞嘉棠與金光耀兩人的性命呢?
虞嘉棠和金光耀這兩個人毫無交集,不可能同時得罪到某一個人啊。
虞幼棠想不明白,故而總是感覺惶惶然的。
金光耀在醫院裡躺了近兩個月後,終於出院回家了。
在回家之前他開始試著下床走路‐‐他那腹部有傷,所以腰彎的像只蝦米。
腳踏實地的感覺讓他從雲端直降入地獄,他的雙腿無法伸直,兩隻腳也全然的不聽使喚。他生的高壯,兩名青年左右攙扶著他蹣跚學步,然而根本沒有用。
除此之外,還有更大的噩耗在前方等待著他‐‐他偶然間發現自己那命根子軟塌塌的失了知覺,功能似乎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