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麼沒腦子,狗急跳牆不瞧時候,要是不能一氣兒把他撬下臺,秋後算賬擎等著好果子吃吧!
他舉步朝九經三事殿去,走了兩步回頭瞧,對皇后道,“你去給太后請安,留神些,有事兒就打發人給朕傳話。”
皇后知道他擔心的是素以,可眼下情況要計較的不單是素以。這算是他登基以來遇到的最大的坎兒了,皇后是太平皇后,她沒經歷過那些驚心動魄。順風順水的嫁進禮親王府,順風順水的夫貴妻榮做了皇后。後宮有些磕磕碰碰都擺不上臺面,一遇上正經事,她就沒了插科打諢的勁頭,瞬間手足無措了。
素以上來攙她,“娘娘別憂心,萬歲爺是真龍天子,那些人翻不起浪來。娘娘只管把禮數做足,您是來給皇太后祝壽的,旁的不相干,一概不管。”
皇后進園子為顯自謙,一般不會帶多餘的人。以往只有晴音隨行,今天要讓素以露臉,她貼身的宮人都在後扈處等候,所以現在素以倒成了主心骨。既然這麼說,掂量一下也覺得有理,便轉過臉問園裡二總管,“皇太后歇在哪裡?”
芍藥花兒弓著腰應承,“回皇后主子話,太后原在桃花堤設宴款待女眷們,這不是太皇太后來了麼,就挪到延爽樓聆訊去了。”
皇太后聆訊,看來老佛爺的威發得夠厲害的,連皇太后都要侍立伺候呢!皇后瞧了素以一眼,“老太太這是要吃人麼?”
素以心裡也沒底,只管攙著皇后跟芍藥花走,邊走邊壓著嗓子道,“娘娘放寬心,太皇太后要呲達也是呲達奴才,和娘娘沒什麼相干。您是一國之母,誰也動不得您。奴才草芥子一樣的人,罵兩句挨兩下都受得。娘娘您腰桿子挺得直直的,不用顧忌奴才。”
芍藥花聽她們竊竊低語,回頭瞧了瞧,笑道,“皇后主子和姑娘別怕,這裡是暢春園,是太上皇和太后娘娘的地方。都說分了家,爹媽過門也是客。既然都是客,誰又比誰派頭大呢!”
芍藥是太后身邊老人兒,出宮兩年,早就不拿太皇太后當主子了。太監瞧什麼人說什麼話,面上恭敬背後不齒。老佛爺只管鬧騰,沒毛的鳳凰不如雞,孃家都成了那樣,再沒有子孫的敬愛,她這輩子還剩什麼?老太太實在是太不識時務,年輕時就霸攬得寬,到老了還是這樣。可憐了蟈蟈兒,好好的姑娘,硬說她串通造辦處太監偷字畫,最後進了壽康宮就沒出來。為這事皇太后和她鬧翻了,這會兒再對的話也不香甜了。人沾染的晦氣都是自己作出來的,太皇太后要做怪,一把年紀了真有點丟分子。老而不死是為賊,說的就是她老人家。
“老佛爺先前找十三爺,大概有話和十三爺說。皇太后吩咐了,皇后主子來了請先到偏殿稍待,她那兒撂了手就來見主子。”芍藥花說著,又看皇后身邊宮女一眼,“上回李玉貴說在公爺府上瞧見個人,長得和太后主子有幾分像。今兒一看,豈止幾分吶,簡直一個門子裡出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戚呢!”
都說像,到底有多像,素以也覺得好奇。嘴裡要謙卑的答應著,“諳達說笑了,我是做奴才的,不敢和太后主子相提並論。”
“那不是這麼說的,長相是爹媽給的,長成什麼樣兒要是能自己控制,那不成大羅神仙了!”芍藥花笑了笑,“皇太后心胸豁達,不過終歸是主子,姑娘避忌些也就是了。”
素以忙道是,垂手跟進了延爽樓的偏殿裡。
園子裡的亭臺樓閣都單開門,和宮裡是不一樣的,所以即便只隔一道垂簾,也不會驚動正殿裡的人。素以伺候皇后坐定,自己在一旁侍立著,太皇太后的話句句清晰,簡直就像撞在了耳門上。
睿親王弘巽大概和她們前後腳,也是剛進樓裡來,只聽太皇太后無比熱絡的拉攏,“每日裡都進宮讀書的,以前常跟著哥子們來請安,最近怎麼愈發稀鬆了?我在宮裡念著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