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位靖王世子的各種傳說流言,一時間連頭都不敢抬,大氣都不敢喘,更別說勸這位爺坐下來用茶了。
他一個下人根本就搭不上話,只一個勁兒的往外張望,希望老爺能夠早點過來。
過了也不知多久,大管家都覺汗水流了好多層了,院子裡終於傳來了腳步聲,蘇定文一襲藏青色圓領錦袍進了院子,他上了臺階,一眼便瞧見了負手站著的高大挺拔身影。
秦嚴今日並未穿袍服,一襲玄色織錦暗紋的長袍,只衣襬處用暗金繡線繡著簡單的江水紋,腰間繫著條皮革寬腰帶,陽光照在他身上,袍子泛出微微冷光來,有股低調的奢華。就因為站了這麼一個人,這平日裡再熟悉不過的花廳突然顯得滿室生輝起來。
那人就那麼站著便令整個院子都充滿了緊繃的肅然氣息,叫蘇定文呼吸一緊緻,心頭一跳,暗讚了聲,果然英雄出少年。
蘇定文撩袍進了花廳,笑著拱手揚聲道:“鷹揚將軍光臨寒舍,下官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秦嚴轉過身來,凝目盯向蘇定文,眸過已經將蘇定文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見他容貌俊美,瞧著風度翩翩,可卻和心中那張芙蓉面沒多大相似之處,一時便神情微淡,抬了下手,道:“蘇大人客氣了。”
蘇定文被秦嚴目光一掃只覺渾身上下都冷颼颼的寒到了骨頭裡,臉上笑容有些僵硬起來,總覺秦嚴的目光有些不善。
偏秦嚴面上覆著面具,蘇定文根本無從探究他的神情,不過這位爺滿身都是冷銳肅殺之氣,蘇定文莫名覺得即便他不帶面具,臉上也不會有什麼表情可供自己探究的。
他早便聽聞靖王世子從小便臉覆面具,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便是上朝面聖也不曾取下面具,如今瞧見果真如此,蘇定文雖心中驚奇,卻不敢表現半分怪異和不滿,畢竟連皇帝都沒意見,他哪裡敢表現異議?更何況,秦嚴雖年輕,按武官品階,鷹揚將軍卻屬正二品武職,比他這個知府可要高了好幾級呢。
壓著緊張和擔憂,蘇定文打著精神,笑著道:“鷹揚將軍年少有為,戰無不克,下官敬仰久已,今日將軍能到敝府來,當真是蓬蓽生輝,下人們沒見過世面,竟也未請將軍坐下,著實失禮,將軍快快請坐。”
蘇定文讓座,秦嚴才邁步坐下,卻也不用茶水,便單刀直入的道:“今日過來乃是給蘇大人送三個人,蘇大人還是讓下人們迴避下的好。”
蘇定文聞得竟還要下人迴避,更加狐疑起來,目光又往院外停著的馬車掃了兩眼,衝大管家打了個手勢。
大管家忙吩咐站在廊下伺候著的丫鬟們都退了出去,自己也退出院子,守在了院門外。
一眾人退出,不必秦嚴吩咐,院子外站在馬車旁的高個軍士便開啟了馬車的門從裡頭先後拖出兩個人來,拖著進了大廳,丟在了大理石地上。
蘇定文望去,面色微白,只見那兩人都是尋常百姓打扮,乃是兩個三十來歲模樣的男人,一個高大壯碩,一個瘦弱矮小,一樣的是,那人都被去了雙手,傷口顯然也沒經過多好的診治,包紮的白色繃帶早已被血浸透。打眼一看,簡直就是兩個血人。
如今天氣炎熱,這樣的大創傷傷口仔細照顧只怕都要九死一生,更何況兩人這樣胡亂包紮的,蘇定文見那二人面色潮紅,雙唇卻全無血色,瞧著便已高燒不退,昏昏沉沉,奄奄一息,分明就是兩個將死之人,一時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