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卻瞥了眼身邊兒站著的水嬤嬤道:“難道不是你接到了水嬤嬤的傳信才連夜趕回來的嗎?”
秦嚴聞言只覺臉上火辣辣地便燒了起來,竟是有些無法和太后對視,忙垂了眼皮,坐姿不變,沉聲乾咳了下,道:“皇祖母,怎麼會……”
他雖然早已想好要帶瓔珞見見太后,可這會兒真被太后問起來,莫名便窘了起來,一時竟是無法將心中想法脫口而出。
太后聞言卻是長出了一口氣,笑著道:“如此便好,祖母也覺得你不曾有多喜歡那蘇姑娘,若不然怎麼會不和祖母說呢?你是不知道,先前唐貴妃求到了祖母面前,說是老七看上了那蘇姑娘,想讓蘇姑娘給老七做側妃去……”
太后說著,見秦嚴背脊一僵,不覺頓住了話頭,扭身從水嬤嬤手中接過了茶盞呷了一口這才繼續道:“祖母覺著你對那蘇姑娘也不一般,像是有些好感一樣,自然是不肯允了唐貴妃的。偏那唐貴妃竟又哭又鬧的極為難纏,三番四次來求見哀家。”
太后說著見秦嚴渾身冷意瀰漫,話頭又是一頓,低頭用碗蓋輕輕撇了兩下茶葉,這才又嘬了一小口,將茶盞遞給水嬤嬤,用帕子沾了下唇角,這才又看向秦嚴道:“唐貴妃說了,老七不是個貪花好色的,輕易不開這個口,身邊也沒個妥帖人,如今好容易看上了一個,說什麼也要給老七弄到身邊才成。唉,哀家心裡難啊,一個是你,那邊老七卻也是哀家眼看著長大的。”
太后說著,話又斷了,撫著腰被水嬤嬤扶著半靠在羅漢床上,餘光見秦嚴放在腿上的手都不自覺抓住了膝蓋,青筋暴跳,心中好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做出一副無奈的模樣來,又繼續道:“哀家就想著,倘若你真是很喜歡那蘇姑娘,萬不會不和哀家提起,多半也就是有些好感,不曾入心。倒是老七,聽說為那姑娘都跪求唐貴妃好幾回了。哀家也是被唐貴妃給鬧的頭疼,今日一早已經允了唐貴妃,下了懿旨,將那蘇姑娘指給老七做側妃了。”
太后說完拍了下手,輕快地笑著道:“得虧你不是為那蘇姑娘回來的,要不然祖母豈不是猜錯了你的心思,可要悔之不及了。”
秦嚴聽了太后這一番話,愣了一下,竟是豁然站起身來,脫口便道:“皇祖母,誰說孫兒不曾入心的,孫兒心悅於她,非她不可,您怎麼就下了懿旨了呢!得追回旨意才成!”
秦嚴說著便要轉身出去,太后雖然是有心急下秦嚴,可也萬沒想到他反應會這樣大,且她方才的一番說辭,根本就不足為信,這小子竟然連真話假話都沒分辨出來,倒將自己給急成那般模樣。
太后何曾見過他這樣,一時都覺眼前這還是不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了,愕了半響,太后才喝道:“回來!胡鬧!你這是要上哪裡追回懿旨啊!”
秦嚴轉過身來,回道:“自然是唐貴妃的雲霞宮,說不得此刻旨意還不曾傳到定安侯府去。”
太后頓時無語了,簡直有些哭笑不得,還是旁邊水嬤嬤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世子爺,貴妃娘娘的寢宮,你怎麼能隨便去闖呢。太后瞧瞧,前些時日您和世子爺談起親事的事兒,世子爺便是一副恨不能立刻消失在太后面前的模樣,如今這才幾日,且就急成這般了。老奴就說這事兒急不得,太后瞧瞧,是不是這樣?”
水嬤嬤一言,太后也點著秦嚴笑了起來,兩位老人都笑成這樣了,秦嚴再不知上當那就真成傻的了,他一時被鬧的面色漲紅,便連覆著面具,都遮擋不住那紅豔豔的脖頸和下巴。
太后見他那樣愈發好笑,見秦嚴有些惱了急於轉身而逃,太后才順了順氣兒,笑著道:“先坐下,讓你什麼事兒都悶在心裡頭,這是祖母猜對了你的心思,萬一祖母沒琢磨對,當真將那丫頭指給了旁人,瞧你找誰哭去!”
言罷見秦嚴實在不自在,如坐針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