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楊詩卿立刻用眼角狂瞟他,眼刀嚯嚯地將他戳他得體無完膚。可還沒等到他開口嘲諷,那邊導演卻叫上了他。
那導演帶著一副墨鏡,一頭利落的短髮,穿著一件大花格子短袖襯衣,下身是一條沙灘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度假的。他的臉轉過來對著兩人,明明是叫楊詩卿過去,可徐獨伊卻有種錯覺,總覺得這個人在上下打量著自己。
那種略帶審視的目光讓他有些不安,但幸好楊詩卿很快地站了起來,朝導演走去,也正好擋在了兩人中間,擋住了這種讓徐獨伊感到不舒服的視線。
這一天沒有夜戲,天色一暗就收工了。徐獨伊的腦袋還有些暈,吃過飯回了房之後,就倒在沙發上昏昏欲睡了。楊詩卿意外地沒折騰他,只是在他面前走來走去走了好幾回,大概是為了確定他到底是真的不舒服還是裝的。
“喂,起來,洗澡,去床上睡去。”下了結論之後,楊詩卿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說道。
他一皺眉,又伸手摸了摸徐獨伊的額頭,立刻把他搖醒,“喂,大助理,起來量個體溫,你小子不會發燒了吧。”
“得了吧,這麼熱的天怎麼會發燒?”徐獨伊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是他確實聽到楊詩卿說的要他去床上睡,這會兒他是真有些撐不住了,直接就跑去往床上一趴,任楊詩卿怎麼拽怎麼罵也不挪動分毫。
楊詩卿這會兒沒轍了,就連要立刻開除他的話都祭了出來,可回應他的卻是徐獨伊輕輕的鼾聲。
當自己的助理有這麼累嗎?楊詩卿挑著眉緊抿著唇默默地想。
楊詩卿其實不太習慣和人睡一張床,儘管徐獨伊睡相不錯,蜷成一團窩在一旁給他留了大塊兒的地方,可他還是有點睡不著。
夏天的夜晚天空很乾淨,月亮很亮,透過玻璃窗照滿了整張床,將兩人都攏在了月光下。小窗機咯吱咯吱地製造著噪音,將屋子裡的溫度控制在合適的範圍。楊詩卿翻了個身,正好看見月光把他的臉照得連汗毛都數的清。
徐獨伊睡得很熟,兩頰有點不自然的紅,身體微微發熱,但似乎很怕冷似的縮成了一團把被子全捲走了。
楊詩卿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覺得他應該是在發燒。
“喂。”楊詩卿踢了踢他的小腿,“你自己在發燒知不知道,睡在我旁邊像火爐一樣,熱得我都快睡不著了,快起來吃藥,否則把你踢下床。”
徐獨伊被他弄醒,睡眼惺忪,又氣又惱地賴在床上不起來。
“我真他孃的上輩子欠你的,Emmy那個女人派你來監視我沒讓你來折騰我。快起來!”楊詩卿一腳踢到了他的屁股上,直接把他半個身子給踢了出去。
因為有些小燒,徐獨伊的手腳軟綿綿的,他同手同腳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從緊急醫藥箱裡摸出一板藥片,對著月光眯著眼看了一會兒,然後摳了一粒往嘴裡一塞,也不喝水就這樣生吞了下去,然後迅速爬回了床。這次他索性把楊詩卿的被子也全都捲走了。
說實話,晚上開著空調不蓋點什麼還真有些冷,可楊詩卿看看他那張臉就氣不打一處來,“哼”了一聲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開始數綿羊。
徐獨伊大睡了一覺,加上吃了藥,第二天果然神清氣爽,於是又恢復了各種拎包搬水的苦差事。
徐獨伊一連扛了一週的礦泉水,很快演員們就都知道楊詩卿新來的助理不僅力氣大而且任勞任怨。說實話,徐獨伊的性子除了和楊詩卿犯衝之外,他跟別人的相處還真是挑不出一點錯來。
一會兒這個讓他捎盒飯來,一會兒那個讓他買瓶水來,他都是滿口答應,也不覺得別人是佔了他的便宜,只有楊詩卿的臉卻總是黑著,老愛針對他沒事就找茬。為了每月不菲的收入,徐獨伊只能默默地忍耐,每天在Emmy打電話來的時候如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