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前又在看些什麼?”
齊師正笑道:“從守正道門傳來的訊息,你也看一眼?”
說著,他順手一揮,一道光芒從袖子間抖出來,落在另一邊手臂上的金龍身上。
金龍徐徐看過去。
上面是守正道門掌教的傳訊。
開始先是對齊新年這位先秦山海界的高徒,梁國的前任國師,以示惋惜。後面則是關乎著那位天殺真君的訊息。
金龍稍覺訝異,道:“聽說齊新年來了中土,一向對守正道門不喜,常與守正道門對著來,行事少有配合,深受守正道門痛恨怎麼這次如此客氣?”
齊師正笑道:“因為我不是齊新年這個桀驁不馴的傢伙,我那師弟從不講規矩,從不按路數,但我還是要講規矩的。畢竟都是道祖門下,誰也不好撕破顏面,我要給他們面子,他們也要給我些面子齊新年畢竟是我師弟,畢竟也已死了,無論此前多麼惹得他們不喜,但在我面前,誇上兩句場面話,也是好的。”
金龍略感迷茫,對於人世間的客套,它終究還是有些不甚瞭解。
齊師正只是笑了聲,也不去理會。
他曲指一點,就見那光芒散開,化作了光幕。
光幕上面,是守正道門掌教的筆跡。
齊新年道行高深,乃人仙在世,身為南梁國師,雖然隨性而為,不講道理,不按章法,但助於人世,仍有大功德加身,其氣運之沉厚,頗為驚人。
奈何,進犯封神臺,功德削去八成九分之多,僅一成一分留存,可憐。
“可憐”
齊師正嘆了聲,略微搖頭。
其實在他眼裡,師弟齊新年主動赴死,也談不上可憐。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路。
這也是他打消了阻止齊新年登天的原因。
金龍說道:“聽說齊新年如今歸列在了執年太歲星君的神位上?”
齊師正略微點頭,輕聲道:“當年我看過封神榜,他身為南梁國師,氣運驚人,原來不是這個神位的只是,正如守正掌教所言,他進犯封神臺,已是大忌,冥冥之中,被天地削去了八成九分氣運之多,才跌落至此。”
金龍驚訝道:“執年太歲星君,神位已是驚人,竟然還只是削去氣運之後才坐在這個位置上?那他原來是多高的神位?”
“不重要了。”
齊師正搖頭道:“只是他如今已是執年太歲星君了,這個世道終究還是有了大變化。”
有了大變化,也代表著齊新年原本必死的命數,或許是可改的。
但齊新年並不認為這是可改的。
所以他不願認命,登天赴死。
金龍頓了頓,說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齊新年這樣的人?”
齊師正笑著道:“總會有這樣不安分的人。”
頓了一下,他指了指點頭,低聲道:“坐鎮封神臺的那位,看似淡然冷漠,其實也是個桀驁不馴,目空一切的性子,我時常在想,諸聖命他坐鎮封神臺,他是否也曾經有過一劍把封神臺劈成兩半的想法?”
說著,他不免略有感慨,道:“當初我那兩個弟子,註定要死,因此我能坐視他們去死,但如果換了齊新年,他絕不願坐視只是,命中註定,所以就是定數,他們兩個必定要死,因此,他們這位膽敢出手相救的師叔,身在遠方,沒能趕來,而只有我這個見死不救的師父,在一旁等候,卻不出手。”
金龍疑惑不解,道:“若真是定數,那麼齊新年登天,豈非也是在道祖眼中?”
齊師正低聲道:“原來是這樣的。”
金龍問道:“原來?”
齊師正笑道:“有了清原,便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