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嶽執信物而來,過了關隘,從牢獄中提出了陳芝雲。
“來得慢了些。”
這位白衣軍的主帥,儘管被關押了幾日,但依然沒有半分頹喪之色,儘管衣著顯得髒亂,儘管臉色稍有蒼白,但他眉宇微揚,仍是令人為之心震。
白嶽躬身施了一禮,道:“大將軍得了皇上手諭,便命屬下即刻趕來,未敢停留。”
陳芝雲緩緩道:“皇上考慮得久了些。”
白嶽微微一笑,從身邊人手中接過鑰匙,往前走去。
……
臨東。
齊師正與白氏祖又是一番商談。
但不知為何,齊師正回來之後,只覺白氏祖這一場談話,似乎極為刻意。
兩位仙家,談論一個時辰之多,此刻細細想來,似乎什麼也沒有談過,純粹是為了談話而談話。
齊師正眉宇緊皺,似乎覺得忽略了什麼。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頭忽然傳來敲門聲,道:“齊先生可在?”
齊師正目光一緊,頓時凝重。
……
白府深處。
祠堂之內。
最高的靈位,已是空懸。
而在祠堂之內,有一人負手而立,渾身籠罩在白色迷霧當中,朦朧難測,神秘萬分。
一眼望去,此人宛如青年,然而又似壯年,時而又覺是暮年老者。
他氣息氤氳,在人間之內,無人看透。
此人已經超脫人間之上。
白氏之中,有此修為的,唯有那位白氏先祖,得道千年的人物。
“是時候了。”
他微微揮手,低沉道:“白氏佈局天下,盡被天殺真君這變數所亂,但眼下封神事畢,陳芝雲至此,該是到頭了……這一場功德,終究要歸白某。”
他那手揮落下來,軌跡悠然,渾然天成。
……
南梁。
白嶽取過鑰匙,插在鑰匙孔中,正要轉動,將這枷鎖取下,將陳芝雲請出牢獄外。
然而就在這時,他震了一下。
在他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
誅殺陳芝雲!
這是源自於靈魂深處的念頭,彷彿天性一般。
頃刻之間,白嶽眼神茫然。
饒是他修成陰神,也無法抵禦。
……
三危之山。
洞天福地。
清原冷哼出聲,道:“原來如此!”
在之前諸聖推算的封神局面下,陳芝雲的命數,大約只到這個時候,便要終結。
而如今自己這變數下來,混亂了天機,一切都在變化,陳芝雲的命數已經沒有了定數。
然而,如今各方都已有意提早完結封神之事,那麼誅殺陳芝雲,便是提前結束封神事的手法之一,待事後功德加身,也足可算是一場。
白氏祖此前命臨東白氏的後人,佈局天下,但多是被清原影響,人間劇變,佈置盡數崩毀。
而如今陳芝雲這一場功德,是白氏祖施法,透過白嶽,誅殺陳芝雲!
“老賊……”清原沉聲道:“他可不是你的血脈了!”
白嶽是臨東白氏的後人。
白氏祖要以他血脈為源頭,操縱白嶽行事,自然不難。
然而,如今的白嶽,早已非是血肉之軀,而是清原神符所化,身上已經沒有了臨東白氏的血脈。
白氏祖就算盡力,也只能影響白嶽的心神,就如同古蒼被山魈先祖血脈所影響一樣,但這種影響,終究是十分細微。
“莫說是影響細微,就算你能徹底操縱白嶽,那又如何?”
“這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