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訊息透露出去,讓鳳泫能及時趕了回來,讓趙國的軍隊先開到京都城下再說。
但先皇嚥氣後大半天,後宮裡才得了訊息。鳳漓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如今能盼的,只能是鳳泫封疆之後,她能跟了過去,做個王太后。
那些生了兒子的妃嬪,想法都跟趙貴妃差不多,希望能夠在新皇登基之後,自己的兒子封疆,便好跟了過去做一方諸侯。那些個一無所出的,心底就不無擔憂了,迎接她們的只有兩種結局,一是到寺廟裡去,從此青燈古佛過一輩子,二是生殉。
無一哪條路,前景都極其悲涼。
這些人哭得越發的厲害。
賀蘭雪聽著這些哭聲,自己也狠狠的嚎了幾句,拿了溼帕子時不時在眼角沾點水,充當眼淚。這哭靈,哭得響亮,哭得淚多,才算真心。可這裡哭的人,誰有真心?誰還真的能淚如泉湧呢?大家心知肚明,先藏了沾水的溼帕子在手裡,時時拿出來往臉上沾兩下,走走過場,誰都這麼幹。
待中場休息時,魏皇貴妃起身一個不穩,險些栽倒在地。賀蘭雪眼疾手快,過去扶了魏皇貴妃起身,“娘娘,您慢著點,別太傷了心。”
魏皇貴妃這才細看鳳漓的這位側妃,真是越看越覺得心裡滿意,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有眼色,會來事,賢惠體貼,又尊敬她這位養母,聽說她這些日子來,也大病了一場的,可宮裡出了事,她還能帶著病堅持來,說明這孩子懂事。不像簡氏,先皇駕崩天大的事兒,她不來哭靈,還稱病躲在楚王府裡,如此嬌貴,如何堪當大任?
思及此,魏皇貴妃心底原本就偏斜的那桿秤,又越發的往賀蘭雪這邊斜了斜。
不由得伸出手拍了拍賀蘭雪的手背,“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不似有些人,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來都不來,真是不將先皇放在眼裡,不將哀家放在眼裡了!”
這話說的還會是誰,無非是說阿曛。魏皇貴妃故意這般說,想的便是讓大家看到阿曛是個不懂事的,賀蘭雪才是母儀天下不二人選。
賀蘭雪擦了擦淚,道:“娘娘體恤兒媳,兒媳感激涕零。王妃和木側妃都病了,無法前來,只得由兒媳替她們在父皇面前多哭幾聲,求父皇原諒了。”賀蘭雪當然知道魏皇貴妃那話的意思,便也順著魏皇貴妃遞過來的杆子往上爬,一道將阿曛的名聲在這靈堂前敗了又敗。
這麼多人在這裡,先皇的所有兒媳都看著,誰做得如何,都看在眼裡,自然回去之後,會在心底裡拿出來比較一二,便自然會認同兩人的看法,真的以為賀蘭雪才是那皇后之位不二人選了。
果然,靈堂中的女人們都向賀蘭雪投去了同情並且認可的目光,有的已竊竊私語,議論著楚王正妃確實是個不懂事的。
見效果已達到,魏皇貴妃眼底滑過一絲得意,去瞧賀蘭雪,賀蘭雪低了頭,情緒莫名,但那唇角微微一動,也透露了她的心思。
二人正心中暗喜,卻聽靈堂外傳來一陣痛哭之聲,“父皇啊——您好狠的心,走得這般匆忙,將鳳煌大好山河如此大的擔子扔個五爺一個人,他如何顧得來?您尚未悉心教他如何打理這天下江山,就這般的走了哇——”
眾人尚未回過神來,卻見一身白色縞服的阿曛在同樣孝服的木槿的攙扶下,一邊痛哭流涕,哭天搶地,一邊顫顫巍巍、跌跌撞撞的進了靈堂,也不顧靈堂中眾人的驚詫,直奔先皇的靈柩,趴在靈柩上好一陣傷心痛苦。阿曛邊哭邊拿眼睛瞅了一眼木槿,見木槿傻愣愣不知所謂,她伸手在木槿的腰間狠狠掐了一把,木槿受痛,嚎啕大哭起來。
魏皇貴妃和賀蘭雪看得一陣錯愕,這簡曛和木槿兩人,哭得最為傷心,那一聲聲數落,將原本沒有真心哭的人,都勾得悄悄的抹起了眼淚,也跟著又跪回原處,真真切切的好一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