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謝謝你剛才的鮮花。”
“你每個星期六都來嗎?”
“也不一定。有的時候我們還到別的地方。”她說,她說的倒是真話。她對那些同伴的目光並不在乎。
“你很喜歡唱歌嗎?”
“我唱得不好,可我喜歡別人唱的好。你是不是個專門唱歌的?”
“我想,可還不是。”
“你會是的。”她真誠地說。
“我下個星期六還來。我還希望看到你。”
她並沒有答應他,但到了星期六她一個人來了。
空虛和無聊的日子很難有什麼可以期待的東西,她有些盼望這個星期六了。當然,她並沒有期待接下來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她根本就不會那樣去想。她就願意聽他的歌,那麼專注,那麼動情,又是那麼感傷,深深地打動著她這年輕而又空虛的心靈。她一走進歌廳就見到他一個人坐在那裡。他擺了一下手,她走了過去,坐在他的對面。他的瘦臉被燈光晃得光怪陸離。
此後她知道了他是一個無名的歌手,來自內蒙的錫林郭勒大草原,怪不得他的聲音有著草原一樣的遼闊和蒼涼。他是一年前到這裡來闖蕩的,但到現在還沒有闖出什麼名堂。如今唱歌的人多如牛毛,隨便在歌廳就可以找到一個有著專業水平的歌手。在這裡他認識一個年輕的女歌手,他們一起過了幾個月,突然有一天就再也見不到她了,他唱的這些歌都是他們過去喜歡唱的。
“我很喜歡你的歌。”她向他表示著。
“那我就唱給你聽吧。”
一個憂傷的歌手只要有一個聽眾就足夠了。一連幾個週末,她覺得她過得幸福而充實。最初的時候他們也就僅僅如此,他唱,她聽,頂多他們倆下場跳一曲三步舞。突然有一天她在這裡沒有見到他,她覺得她的心一下子有些空了下來,像走在街上突然天黑了,什麼也看不到了。她想他也許是到另一個城市去了吧,他總應該去求生存的。他總不會整天陪著哄著她這個不懂事什麼也不缺可又總像是缺少點什麼的小姑娘的。
空虛的青春似乎總希望自己弄出點什麼事情來以慰籍這顆時常感到寂寞的心靈,可這個浮躁的社會讓人沒有情緒沒有歡樂甚至沒有期望,她總算找到的那麼一點快樂這樣快就失去了。
有一天她走在馬路上,忽然有人喊她,她一看,竟然是他,一個高高的瘦瘦的男人。她的心裡猶如被一束陽光照耀進來,一片光亮,她幾乎是笑著跑了過去。
“我怎麼看不到你了?”她燦爛地笑著。
“你看我有什麼用啊?我總得給自己找個吃飯的地方吧,唱歌也不能當飯吃。”
“那你現在幹什麼?”
“我在給人刷油漆。”
“這怎麼是你乾的事情呢?”她有些心疼似的說。
“可現在不需要我唱歌啊。”他無奈地叫道。
她突然心血來潮地說:“你唱給我聽我付錢給你怎麼樣?”
他笑了,可又有些感動:“去你的吧。你一個小姑娘那裡來的錢。如果這樣我成了什麼?不過,可我也要謝謝你。你想聽我的歌了嗎?”
“想。”她點頭。
“可我總不能在馬路上唱給你聽吧。”
“那我們去歌廳吧。”
“我不想去那個地方了。”他說。“我去那個地方其實是等待著我說過的那個朋友,可我終於明白,她是再也不會去了。你說我不是很傻的嗎?”
她表現出了很失望的樣子,可又被他的真誠感動了。
“你不傻,只是有些痴。不過,這很讓人喜歡。聽不到你的歌,我突然覺得沒意思透了,真的。”
他的眼睛裡立刻泛起一束光芒,他想了一下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