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還好,看在他的面子上,酒店在混亂的狀態下,特備了一桌酒席。坐在豪華的單間裡,面對豐盛的酒菜,誰都沒有胃口。顧大海打破寂寞說:“付偉在松江等了遲娟一個多星期,還是昨天才知道遲娟死了,連夜回來的。在付偉的電腦裡發現了這樣一句留言:我愛的人死了,我的對手也沒了,我活在這個世界的意義也就不存在了。我為她而活,但還不能說我為她而死,我是為我自己而死的。他還有一句話,可能你要不喜歡聽。”
“什麼話,你儘管說。”杜思成催處道。
“他還說,他並不是輸給了那個小警察,他相信遲娟愛的不是他,他輸給的是,目前還不知是誰的殺了遲娟的兇手,是他們完全把他生命的希望葬送了,所以,他活著已經沒有意義。”
杜思成蹙了一下眉頭說:“這說明了什麼?”
顧大海倒像個十分睿智的學者,他看了杜思成一眼,說:“這說明了付偉自知得不到遲娟後,就把她當做人生的對手。作為一個生活中的強者,在自身上也是有著不能原諒的弱點,那就是他失去了人生的目標,自己也就生不如死。他痛恨那個殺了遲娟的人,但他過於悲觀,不像你這樣積極地走出悲傷的心境,為遲娟最後做點事。現在看來,這是十分自私的人。”
“還真有這樣的人。”石豔春有些蔑視地說。
“是啊。誰也不希望是這樣的。我覺得這不僅僅是愛的問題。不管為了什麼,這麼年輕的生命不去珍惜,不知道該讓我們說什麼才好。”
“如果一個人想死,那是誰也攔不住的。可一個好好的人被殺,就不是這麼回事了。”杜思成冷著臉說。
“是這樣的。好了,不說這個付偉。我知道你們也在懷疑我殺了遲娟。我還真的想弄死過她。這還不包括我的兒子顧正。可是,當我聽你們說她居然真的被殺,我是說不出來的悲傷。”
杜思成輕聲問,可口氣裡卻表示著一種仇視:“你把她從家鄉帶出來,可居然想要佔為己有,是這樣吧?”
“不能簡單地這樣說。遲娟離開這裡時,雖然已經是個大姑娘,但她在我的眼裡,依然還是個孩子。她到了松江其實沒幾年的時間,但她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我早就說過,她出事是早晚的事,我知道自己不會動手,但事實已經證明了我的擔憂。”
兩人注意到,一抹憂鬱的神色浮上顧大海的眉宇之間,他的眼睛似乎被某種情感燒灼似的,放射著一種特殊的光彩。他們沒想到,這個粗壯的漢子,也會這樣動容。
顧大海獨自喝了口啤酒,緩緩地說:“那年我回家過了年就要往回返,一天晚上,遲娟媽帶著遲娟到我家來,給我送來一小口袋粘豆包。這在我們那裡就算好東西了。我覺得她們一定是有求於我。可遲娟媽什麼也沒說,遲娟急了,就說她是求我帶她出去做點事,不知道我同不同意。我說行啊,可家裡能離開嗎?遲娟媽眼淚就下來了,說,遲軍考上了大學,沒人掙錢能行嗎?我明白了,遲軍是全縣的學習尖子,考上了北京一所有名的大學。老遲兩口子沒什麼文化,老實巴腳,可幾個孩子都非常爭氣。我就問遲娟,你學習怎麼樣,她說要不是為了讓她哥哥上大學,她一定也能考上一所好大學的。我說行,那你就跟我走吧。就這麼的,我就把遲娟帶到了松江。
“最初,遲娟在我跟前幹些跑腿學舌的事,很快就顯示出了特殊的能力。幾個月後,我安排她做了我的秘書。那年秋天,我去了一趟俄羅斯,回來後沒有回家,找個賓館住了下來。像我們這個年齡,兩口子的關係很淡了。過去我沒命地掙錢,也就沒感到什麼是寂寞和孤獨,但那段時間,我時常覺得自己是那麼孤獨,在這個靜悄悄的夜晚,我更感到寂寞孤獨。有小姐打電話來,說是要好好陪陪我。我拒絕了。突然,我想起了遲娟。遲娟那時住在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