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拆了織,織了拆,總是沒有織好。他走以後就從來沒有了他的訊息。好多年後的一天,邊疆橡膠園回來的知青給陳一凡送來一個布口袋,開啟一看是陳一凡送給他的檯曆,檯曆上有一塊汙紅的血跡,來人告訴陳一凡他死了,他想跑到國外去,被邊防兵開槍打死了。聽見這訊息後陳一凡眼睛直直地,她看見沙發上那團咖啡色毛線像是一團汙血,沙發上的汙血團讓她想嘔,她什麼都不想吃,母親用米湯喂陳一凡,他於是進到陳一凡的胃裡,陳一凡的胃到處是沼澤溝壑,他翻越溝壑在沼澤地裡使勁的跑啊跑,陳一凡的胃是那樣的寒冷,他依然穿著單衣,他的手臂上帶了紅色的袖章,右手舉著一本紅彤彤的語錄,他越跑越快把沼澤地翻動起一溜白色的水花,這使得陳一凡的胃開始痙攣,陳一凡開始嘔吐,她吐得昏天黑地,母親把沙發上的那團咖啡色的毛線和沾有他血跡的天鵝湖檯曆都從家裡拿走,母親把這些東西都埋在院子後花園的土裡。交通警察在疏導堵車,好容易車子又開始啟動了,陳一凡想叫車停下來,她得去把少年和他爺爺都叫出來,她知道他們就在院子後花園裡,她不想他們在被推土機弄得鮮血四濺,她怕血,但是她叫不出聲音,她發現自己的喉頭梗阻了,什麼也說不出來。
梧桐樹下的探戈 (25)
25
李光明官復原職了,他在陳一凡家的樓下使勁摁喇叭,他的車是一輛二手的奧迪。陳一凡走到露臺看見他正鎖車門往花園走了過來,那鴨步走得屁顛屁顛的,陳一凡說我下來吧,她們倆呢?李光明說在回憶RM吧等你呢,李光明現在的職務比原來的更有權,逐漸紅光滿面,改變了髮型,頭髮一邊倒,耳朵旁的頭髮全部往後背,這樣的髮型使得他的耳朵從前面看上去就像是貼在腦後,陳一凡最討厭耳朵貼在腦後的人,這樣像一隻狗,她天生怕狗。艾薩薩和老D 分手了,老D現在成了老D的了,艾薩薩正沉迷於一場新的愛情,她的Eing 是報社記者,艾薩薩說是C城的名記,單彤說她在木屋咖啡屋見過Eing,鼻子很大。Eing的這個鼻子讓艾薩薩很有感覺,她的眼睛開始潮潤多情,眼神也流光溢彩,臉色也開始桃紅。Eing總是約艾薩薩在木房子咖啡屋見面,那裡一走進去就黑古隆冬,氣氛非常曖昧,老Eing在漆黑中握著艾薩薩的手眼睛就開始發亮,咖啡屋的薩克斯把艾薩薩的情緒調節得如同少女,她用了很多心思但是Eing總是不願把她帶回家,於是艾薩薩動了要嫁Eing 的想法。回憶RM吧在離C城不遠的西嶽山半山腰,建築形同半隻鑲嵌在崖壁上倒立的酒杯,背後靠山,前面觀景,共有四層全透明玻璃牆面的觀景樓,上面的酒杯杯底就是一個大的平臺露天音樂茶座,艾薩薩和單彤正在音樂茶座聊天。艾薩薩穿一件OLEE的黑色裸背低胸的窄擺長裙,頭髮高高的束了一個結,白皙的脖子上帶了一條細長的淺綠色絲帶,眼影畫得很重,看上去那麼哀怨,單彤的FIVE STREET牛仔短褲短到了腿的根部,兩條修長的腿交叉翹在一起,她眯縫著眼望著江邊,她說艾薩薩你如果覺得Eing有很多的吸引你的地方你想嫁給他你就錯了,人是因為優點而互相吸引,因為弱點而互相連線。相互吸引只是戀愛,相互連線才是婚姻。艾薩薩說你懂什麼,你不喜歡男人,你怎麼理解我的感情,單彤嘲笑說他為什麼總是帶你去木屋咖啡屋,他見不得陽光?沒準什麼時候他在太陽下化成一灘水了呢,你還沒有在有光線的地方認真看過他,婚姻是什麼,不是談感情,是談責任,所謂責任說穿了就是婚姻的雙方的一種對利益的契約,這樣可以更好的相互的利用和利益互惠,原始社會沒有婚姻是因為那時候需要分配的是更多的其他利益,婚姻制度的出現是對人類性行為的限制分配,很多人都不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以為婚姻是感情的保證,於是就把感情帶到婚姻裡,把感情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