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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面的錦裂道:“去別處吧,這裡比天上還要冷清憋悶。”

錦裂本就沒什麼興致,我開了口,倒是立刻就轉了身立在城樓上,我隨他立在身側,轉身俯瞰整個京都,繁華琳琅,百姓安樂,才知這皇帝建這樣高的城樓意欲何為。這樣極目望去,京都之太平繁阜盡收眼底,心中當是怎樣的痛快自得。

吹了會風,便想下去走走,於是對錦裂說道:“錦裂,可願與我比試一場?”

錦裂起了興致,劍眉一挑,轉頭問道:“如何比試?”

我笑著,伸臂沿著御道將京都一分為二:“以御道為界,你東我西,誰先將這幾千屋頂踏遍回到這正中便算贏,如何?”

錦裂一時哭笑不得:“這樣無聊的比試,你竟也提得出來。”

“不然呢?”我挑眉:“你能讓我將三十六天各處宮宇的房頂踏遍?”

他輕笑一聲:“罷了罷了,既帶你下來遊玩,便一切隨你吧。”

我笑道:“好,那我喊開始了。”

自己數著一二三,說了聲:“走。”便一躍飛了出去,回頭餘光一瞥,錦裂竟還在城樓上不慌不忙,我想著他定是沒將我放在眼裡,這樣大意,我可是要贏他挫挫銳氣,於是便飛快點著,一間間掠過。不久,過了大半,我到了一家大戶的院子之上,那院子幾進幾齣,房頂也是多的不行。這京都大戶就是多,我這已經踩了不下十家了。剛開始未覺得這家有何奇特,可踩著踩著,便隱隱覺得氣氛冷森。我壓制不住好奇的心,落了下去。

這家院子很大,僕從也不少,可大多閒著聊天,不像別家那樣腳不落地忙來忙去。我一間間房找著,終於是在一間大屋裡找到了一位穿金戴銀的年輕婦人。

夫人纖纖身姿,我見猶憐。身上綾羅綺玉,環佩作響,卻仍舊對鏡垂淚,人比黃花瘦。我一時忘了身份,開口道:“你為何哭泣?”

那婦人一愣,轉頭望向身後的一尊觀世音塑像。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隱了身形,可又不想就此罷休,便走到那菩薩身側,問道:“你為何哭泣?”

那婦人大驚,跪地叩頭連呼菩薩,我連忙叫她不要再叩,詢問她為何哭泣,她嗚嗚咽咽半天,才將事情分說明白。

原來他夫君的父親是京中大戶,幾個兒子分家之後便得了這處宅院居住。不過她那夫君自小便被寵溺慣了,染上了一身驕奢毛病,原來有父親管教倒還算像樣,現下無人管束便越發猖狂起來,四處尋花問柳,近來更是得了外室,不肯回家。愁得這隻會夫為妻綱的婦人整日以淚洗面,形容憔悴。

那婦人抽噎了半晌,對菩薩道:“菩薩,請您指點,妾當如何挽回夫君的心?”

我不知如何作答,畢竟這樣的事,我也是第一次瞧見。我思慮了半晌,不敢多說些什麼,恐誤導了她,畢竟這天上人間,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便只輕聲說著:“隨緣來,隨緣去。空垂淚,毀神形。”

那婦人喃喃幾句,眼神迷茫。又問了一句:“恕妾愚鈍,不知何意。”

我覺得這禪機二字,貴在少說,這樣方才半遮半掩,引人入勝,便又說了句:“悟了,得了。不悟,不失。”

那婦人更加雲裡霧裡,我可怕自己辦了錯事,急忙出了門。心想觀世音菩薩若是知道我這樣代她指點世人,不知該如何作想。

渾渾噩噩,竟忘了與錦裂的比試。回過神來,已是走在了人群錯雜的街上,正想再回去找錦裂,抬頭便見他站在旁側瓦房的屋頂上抱臂看著我,似乎跟了我很久。

他看見我發現了他,悠悠道著:“不知是誰一時起意和我比試,卻把我一個人扔在那呆子一樣的踩屋頂,自己卻又去別處玩了。”

我自知理虧,向他招招手。他跳下屋頂站到我身側,對我說:“說吧,剛才去哪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