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浮雲的喉結滾了滾,蹲在她面前抬頭看著她,眼眶逐漸濕潤,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胡秋梅終於意識到有人在她面前,目光一點點收回,也低下眼看向宋浮雲。
二人兩相對視,宋浮雲忍著淚,扯出一個笑,輕聲問:「您好,請問您是在找您的兒子嗎?」
作者有話說:
決定今天改名了,我們是個治癒系文!
他們是相互治癒,對小雲來說,在我看來,經歷過太多傷痛還努力生活的人理應得到生活的善待,擁有愛與被愛的權利,遇到一個全心全意愛他的人,給他一個溫暖的家。他的家庭是不幸的,這已經沒有辦法,但我會給他一個美好的未來,有愛情有事業,做著自己最喜歡的事,這是上天前十幾年欠他的幸福,餘生都會補給他。今天的我去答辯了!終於要畢業了!雖然一想到上班其實根本不想畢業……看別人答辯前各種緊張,而我佛繫到這兩天天天出去玩,甚至下午答辯,早上還跟同學出去玩……
第36章 第三十六樂章
工具間裝的還是舊式的白熾燈, 燈光有些刺目,刺得胡秋梅半眯著眼,她的眼球是渾濁的, 轉了轉, 又不知道看向了哪裡,口中喃喃道:「我兒子叫小洲,我和老周就買個菜的工夫, 轉頭他就不見了……我們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見……他很乖的, 不亂跟別人跑,肯定是被人拐走的……警察說找不見就很難找到了, 我不信……我不信……」
後面的話開始反反覆覆, 她口齒還是清晰的,自言自語般不停嘟囔著,不斷地從頭說起,眼睛死死盯著同一個地方, 是一種執著的痴。
她執著了十六年,不相信找不到自己的兒子, 熬了一年又一年, 去了一座又一座城市,不停地與別人說著這段話, 那點聲音卻像石頭丟入海中,淹沒在漫長的歲月裡,漸漸地成了只有自己聽得見的獨言。
宋浮雲很用力地咬住自己靠近嘴唇的軟肉才忍住了眼淚,他在十六年裡歷經磨難,咀嚼孤獨, 眼前的女人也同樣地在風雪中踽踽獨行, 嘗盡心酸, 在逐漸堆積的絕望中精神崩潰,在艱苦的生活裡生了重病,神志不清時卻還記得自己沒有找到兒子。
「您……」宋浮雲緩了口氣才能繼續說話,「您知道您的兒子今年幾歲了嗎?」
胡秋梅確實無法正常與人溝通,許久了都像是沒聽見般沉默不語,又或許是她的腦子還沒有處理好這句話的資訊。
宋浮雲也不急,蹲在地上靜靜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過了一分多鐘,胡秋梅又把目光轉回來,問宋浮雲:「你是新來的學生嗎?」
這是問他是不是這個教育機構的學生,宋浮雲搖頭:「我不是,我也是在找人。」
「你上大學了?」胡秋梅似乎總對別人的話無法理解,但能自己說出完整的話,「我兒子今年也上大學了。」
她痴痴傻傻,卻又清楚地知道時間的流逝,知道她的兒子如果尚在人世,也該到了上大學的年紀。
「我……」宋浮雲又咬了下口中軟肉,「我快考試了,就要上大學了,要來京市上大學。」
胡秋梅大概又沒聽懂,呆呆地看著牆角,許久之後,自言自語道:「那你幫我找找他在哪個學校,以前別人都說他跟我長得像呢,他右手肘還有顆痣的……」
宋浮雲雙肩微微顫抖,口中都泛起了一絲血腥氣,軟肉被他咬破了,他再也忍不住地自眼中滑下淚水,解開襯衫的扣子,把袖子捲到手肘處,將右手手肘內側的痣露出來,遞到胡秋梅眼前,問:「是不是這裡的痣?」
這顆痣彷彿什麼久遠的記憶,胡秋梅呆滯的眼神瞬間回籠,她猛地抓住宋浮雲的手臂,用力到指甲都無意識地陷進手臂的肉裡,用瘋狂的眼神看著那顆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