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宋浮雲又問。

舒遊意微怔，又想了想，說：「還有……我讓你擔心了，你心疼我，所以更生氣了。」

宋浮雲繼續問：「還有？」

舒遊意觀察了一下宋浮雲，不像是喝醉了無理取鬧，一臉認真地在等他回答，他沉思片刻，誠實地說：「對不起，哥，想不起來了。」

宋浮雲似乎嘆了口氣，又似乎沒有，只有之後的說話聲音清晰地落在舒遊意耳邊：「你有沒有想過我生氣的原因還有……我在生我自己的氣。看到你做不喜歡的事，受了委屈還不當回事，瞞著我怕我擔心，我會在心裡想，是我這段時間沒有過多地關注你，平時都是你在意和擔心我的生活多一些，我主動關心你的時候要少很多，我還會在心裡想，我沒有當好這個哥哥，沒有保護好你。我生氣是因為自責和難過，我下意識地在想，我要怎麼做才能為你分擔一些，就像從前你會為我分擔一樣。你瞞著我當然我也生氣，所以那天我接受了你的道歉，但今天我想我也應該跟你道歉。」

「哥，你別這樣說。」舒遊意只覺得心上一下重過一下的疼，宋浮雲生氣他都難受，更何況宋浮雲因為這件事而自責，他此時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捏著宋浮雲衣服的袖子緩了緩，才又說：「我之所以每天想要比你付出更多地去關心、在意你，是因為我知道從前是你付出了更多，雖然你不會承認，但我自己知道，是我虧欠你許多，我只能在以後的日子裡盡我所能地慢慢補償。而且……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喜歡你，你在我心裡就是最重要的，我不天天想著你，在意你，關心你，我還能幹什麼？我叫你哥不是因為我想讓你保護我，為我分擔什麼，只是因為你就是我哥，現在的我更想自己能保護你，為你分擔所有的辛苦，讓你今後都能一帆風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再有任何顧慮。我知道我現在還做不到，但我會努力的，我會說到做到。」

宋浮雲狠狠眨了下眼，眨掉了一滴瞬間湧出眼眶的淚，嗓子帶了點啞意：「那你還想過沒……我會自責，會難過，也是因為……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舒遊意的呼吸心跳彷彿都在一剎那間短暫地停歇了，看著宋浮雲的雙眼都不敢眨動，怕自己是聽錯了，也怕自己沒看清宋浮雲此時的神情，他懵然地說：「哥，你是……什麼意思？」

宋浮雲眼圈微紅，笑了下，說：「意思就是我是心甘情願地因為你有這些情緒，我在你心裡非常重要，所以你付出真心地在意我，關心我，想要保護我，為我分擔辛苦，那麼你在我心裡也同樣重要，我同樣想為你做那些事。」

「哥，你……」舒遊意猛地攥住宋浮雲的肩膀把人轉向自己，不肯錯過他臉上的一絲神色變化，放輕聲音不確定地問，「你的心甘情願裡也包括……喜歡我嗎？」

宋浮雲直視著他的雙眼，將他裝進了自己眼中小小的光圈裡，像是把所有壓著的心事都卸下了，撥出一口氣，說：「是，包括喜歡你。」

看舒遊意已經傻了，他接著說：「很抱歉讓你等了很久才等到回復，我想了很長時間，逃避過，也否認過，又慢慢地嘗試接受。那天接到蘇河的電話，又看到你憔悴地坐在酒店牆邊，我那一瞬間出現的各種情緒連自己都沒想到，到京市以後我好像從沒見過你有看起來脆弱的時候，我心口發疼，又生著奇怪的氣，那會兒我就意識到自己對你的感情應該已經完全變了。」

「今天你站起來去彈琴，我再一次出現那樣的情緒，我恨不得拉住你不讓你過去，後來你彈完之後向我走來，看著我笑，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我又明白過來，只要我一直在這裡，一切就都不會變的，所有的事都還是美好的。於是我想，未來我也要一直陪著你，這樣我是不是就能永遠守住這樣的美好，不會再一次看見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