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了兩人,旁的人也在進,一不做一不休,趙炎索性駕馬去了城門口,馬頭一調,擺出一副他進不去誰也別想進去的架勢。
林讓皺眉道,“‘前’小郡王,你這是何意,要幹一架?”
趙炎急得臉色都紅了,看著跟前的一堆人,斥道,“不帶你們這麼過河拆橋的。”尤其是跟前一幫臣子,“當初您們推我去和北國使者談條件時,可不是這麼說的,我記得秦閣老您還誇我,是個可塑之才”
秦閣老目光一閃,“老夫誇過的人太多,不記得了”
“您不記得,我記得,我是姓趙,但我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是,之前我確實遊手好閒,是臨安城內出了名的紈絝,可你們也不能一刀將我拍死,也得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趙炎越說越委屈,“在江陵,在襄州,我假傳聖旨之時,便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我不是怕死,流放、入招獄統統我都不怕,我,我只是”喉嚨突然哽住,也不怕被人笑話,拿袖口抹了一把眼淚,哽塞地道,“我只是想大夥兒一道,再替南國子民多守幾年邊關。”
眾人都沒吭聲,低頭的低頭,偏頭的偏頭,個個都逃避。
這群見死不救的狗東西!
趙炎眼皮子一跳,也不指望他們了,心一橫又轉過馬頭,打算硬衝,“襄州一戰,我本以為必死無疑了,可老天開眼,給了我一條活路,如今又告訴我,這條路也活不成,豈不是讓我再死第一回?我還偏不想死了!你們讓我見裴兄,讓我當面問他,是不是不要我這個兄弟了。”趙炎徹底地豁了出去,“當年我同裴兄可是吃過豬頭肉,拜了把子的結義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這一鬧起來,城門口徹底地熱鬧了。
侍衛只收到不許趙姓入城的命令,他鬧起來,侍衛也不能封住他嘴巴。
秦閣老實在看不下去,提醒他道,“‘前’小郡王,裴大人說姓趙的不能進,你非得姓趙?”
趙炎一愣,終於反應過來,靈機一閃,“對,姓趙的不能進,那我改個姓就成了。”
所謂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他倒是乾脆。
眾人正愣著,又聽他道,“我生母姓劉,曾是瑞安王府的婢女,被趙家王爺看上,後來納為妾室,出身雖為奴,但家底乃良民百姓,就在臨安城郊外,你們皆可去查,今日我便隨我生母姓,姓劉,劉炎。”
趙炎說完,鴉雀無聲。
縱然是一代大儒秦閣老,也被他這一番話所震。奴婢之子,一輩子都抬不起頭的身份,換個人,藏還來不及,他倒是自個兒挑了出來。
身後明陽終是沒忍住,眉心一跳,出聲斥道,“趙炎!”
趙炎卻絲毫沒在意,還朝她一笑慫恿道,“姐姐,你也改姓吧”
明陽氣得怒聲道,“荒唐!為了進個臨安,你當真要隨奴姓?”
“奴婢怎麼了,我不覺得有多可恥,上到天子下至奴婢,皆為南國子民。”趙炎不以為然,回頭看向跟前的侍衛道,“人活一世,不過幾十載春秋,入土均為一堆白骨,誰尊誰卑?娘肚子給了我來人間走一趟的機會,我又怎能因出身自暴自棄,這話是裴大人當年告訴在下的,今日在下便以劉炎的身份,求見裴大人,麻煩請通傳。”
這等大事侍衛可做不了主,立馬派人去請示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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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恰好在宮中,百官也在。
一早得了訊息,知道襄州的人到了城門,聽書趙炎和明陽也在之後,百官速速進宮,求見裴安。
惠康皇帝乃百姓和百官討伐而亡,趙氏一族國運到了頭,膝下幾個乳臭未乾的皇子被趕出了臨安,貶為庶民,自是不成氣候,瑞安王府的王爺,聽說小郡王假傳聖旨之後當夜便一頭撞死在了牢裡,餘下的一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