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輕緩,一襲青緞錦衣長袍緩緩踱了出來,依舊是那蠶眉鳳目、薄唇直鼻的清逸身影,左肩處微微隆起,應是包紮的傷處了。飛煙忙單膝跪地見禮。
“免了吧,自家人,不必再做這些排場。”上官豪扶她起身,問道:“我聽得沈滄浪是為了救你們姐妹被捉去的?”不等她回話又接著道,“這人啊,自小便將一個義字看得比什麼都重。”
“是,沈公子數次相救,是我姐妹的恩人。”
上官豪點頭:“不會傷我性命,楚剛和謝長春究竟是何意?哼!我倒要看看,他們又能拿我上官豪怎樣!”
“您,當真要去清涼山?”
唐婉兒睜開雙目,便瞧見了坐在床邊發呆的林菱。
“林菱姐——”剛叫出口,忽然想到自己正生著她的氣,不覺別過臉去。
林菱轉目看著她,微笑道:“妹子生氣了?所有過錯都怪在姐姐身上就是。”
唐婉兒聽她這樣說,有些不好意思,轉過身來伸臂摟著她腰,將頭臉埋入衣襟,低低聲音道:“樓主姐姐,你獨自去救上官豪,卻盡數瞞了我等,連個記號也不留下,還將咱們當作姐妹麼?”
“你倆受了傷,我本不願你們參與此事。”林菱頓了頓苦笑道,“起兵反叛是死罪,昊天幫和楚家莊都歸順了朝廷,你們知曉的自然是越少越好。我一人犯事也就罷了,哪裡還能連累了青衣樓上下這許多姐妹的性命。”
唐婉兒搖頭:“姐姐糊塗,覆巢之下哪有完卵,若你這樓主犯事,咱們青衣樓哪裡還有活命之機。咱們姐妹既是答允了追隨上官家,便早已不論生死了。”
林菱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不再說話。上官朝傾覆已近二十年了,當今承朝君王廣施仁政,澤被蒼生,天下太平已久,再言光復前朝,已是難上加難。不過婉兒說的也是,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既走了這條路,便沒有回頭的機會。
“姐姐可見著飛煙了?”
林菱點頭:“她和少主在一起。”她方才從藥鋪出來便來客棧尋婉兒,說了這會子話,心情平復不少,也有些放心不下,便要回去。“你傷勢不輕,還是在此休息吧,我看那嶽無殤倒是很盡心。嗯,我方才看了你的傷處,用藥精準,手法也極好。沈滄浪醫術天下無二,他醫治,你放心。”
“林菱姐,我隨你一同去。”
林菱按住她的肩頭,搖頭道:“你傷重,去了多有不便。”說著取出一個紫色錦囊遞給婉兒,“這裡是要緊物事,你小心幫我收著。”見婉兒收在懷中,她略一遲疑,似乎還要說什麼,卻終於沒有開口,轉身出了門。
婉兒看著她纖瘦的背影,一時竟有著說不出的蕭索和悽然。林菱追隨上官豪多年,心力交瘁,如今楚家莊和昊天幫都背信棄義,復國之事,眼看著日漸渺茫,她心裡也應該是明白的吧。
這時,門上輕敲兩聲,婉兒回首,卻是嶽無殤端了藥笑嘻嘻地進來了。
第十五章 接受招安
林菱進了回春醫館,掌櫃的便迎了上來,一臉焦急,跟著她進了後院,低聲道:“半個時辰前,少主帶著秦管事走了,屬下攔不住。少主留下話,讓您回青衣樓,不必去清涼山了。”
林菱驀地回首,盯視著掌櫃。上官豪這是何意,當她是大難臨頭只顧自己的小人麼?已走了半個時辰,這會兒恐怕快馬加鞭也是追之不及了。掌櫃的躬身告退,林菱一陣氣苦,緩緩坐進椅中。
清涼山正義堂上,燈火通明,將幾個搖曳的身影淺淺地印在壁上。上官豪端坐正中,面色微沉,楚剛與謝長春分坐在兩旁。這三人各懷心事,都沒說話,偌大的殿內出奇的安靜。
案上的燭火啪地一響,火苗竄了竄。謝長春抬首看了看楚剛,輕咳一聲,“請少主見諒。您前日從南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