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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修好

了那個心願,既不能使死人復生,又未必是生者之福,那自己苦苦追尋,不惜背棄道義,又有何價值?

他闔上眼睛,努力不去深究內心,卻聽嵇無風抱怨的聲音:“你們兩個吟詩作對的,有沒有考慮過我啊。”

嵇盈風不知怎的,俏臉一紅,忙偷偷拍了他一下。江朝歡卻有些驚異地看向嵇無風。

這一路,嵇無風雖不再偷跑或吵鬧,但也果真生氣了。他只是默默跟在江朝歡後面,再未和他說過一句話,對嵇盈風也很是冷淡,頗有改頭換面,性格反轉之意。

江朝歡更不會主動和他說話,於是一路只有嵇盈風在努力維持著尷尬的平衡。但其實,嵇無風心裡每天翻江倒海,極為糾結。

兩三日氣消後,他就明白了的確是自己任性才被抓,江朝歡殺那幾個人也是他們行兇作惡,咎由自取,無可厚非。自己為什麼當時那麼生氣,大概是因為江朝歡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樣吧。

從雁門關初遇,他就對江朝歡有親切之感,這種感覺尤甚於和謝釅相處之時。

就是因為這種熟悉的感覺,讓江朝歡屢屢救他,他也不覺吃驚,反而覺得似乎就當如此。而自己一直認為的,他該是個浩然正氣,仁心俠義之人,而不該這樣手段狠辣,冷漠無情。

想明白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想強加給他,他該做什麼也自有他的考量。相識以來,他其實沒有任何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嵇無風也想好好給他道歉,修復關係。

但終究礙於面子,他一直不好意思主動開口,江朝歡又再不理他,找不到機會,他一直揪心抓肺,怏怏不樂。

終於適才下定決心,他主動開口,試圖和兩人修好。見江朝歡投來一瞥,他有些手足無措解釋:“別在這乾站著舞文弄墨了,今天天色已晚,我們不如在這河畔尋個酒樓,賞玩夜色,也不辜負了這金陵美景。”

出乎他意料,江朝歡淡淡一笑,竟然答應了。

於是三人在淮河邊找了個清淨的酒館,上到二樓臨窗落座。

透過窗沿,只見桂華流光,淮水湯湯,偶有春舫,當壚調笑。雖無繁華盛景,亦是人間顏色。又兼春夏之交,晚風徐徐,一掃連日悶熱煩躁,幾人都不由心神一暢,為之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