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汲取勇氣。
磨磨蹭蹭了半天,範雲迢心一橫,暗暗運足了內力,頭也不回地邁開了步子:“我先進去。”
“要死一起死。”嵇無風不肯,忙扯著她袖管追上,兩人拉拉扯扯中已一同入了門。
沒走幾步,腳下一絆,兩人齊齊撲倒在地,隨即後頸一涼,劍刃已貼在了面板上。
嵇無風痛得哎呦了一聲,頸上劍鋒卻移開了。他只聽得一句萬分熟悉的聲音:“是你?”
兩人齊齊愣住,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去,來人不是江朝歡是誰。
“怎麼是你?”嵇無風也失聲而叫。
這一結果太過出乎意料,嵇無風猶覺似在夢中,半晌,卻痴痴問道:“你是來救我,還是來殺我的?”
只見對面那人神色一暗,本閃爍在眸中的、掩藏不住的喜色霎時褪盡,唯剩了一抹譏誚。
“殺你用得著我親自出手嗎?”他懶懶地起身,收劍歸鞘。“我來辦事,恰巧遇到了你而已。”
“那…你來辦什麼事?趙圓儀他們哪裡去了?外面那些人你可認得?”心中疑惑太多,嵇無風一連串地發問。一低頭間看到他衣襬在滴水,身上原已溼透,又問:“你是怎麼來的?”
“話多。”江朝歡望著外面的小船,自知時間緊迫,只道:“告訴我你在那艘船上的經歷,我救你出去。”
嵇無風哼哼嗤嗤半天,看他又摸上劍鞘才連忙討饒,將適才船上所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越聽下去,江朝歡神色愈為沉重。
女子以黑袍矇住頭臉,衣袍內繡靈鷲,這分明是拜火教的標誌。教坊來到中原已有二十餘年,為何中土又會頻現拜火教身影?她們目的何在,又怎會連祭司這麼高的職位都遠來中土?
正沉吟間,卻見樓梯轉下來一個身影,輕輕叫道:“江公子,你沒事吧?”
嵇無風聽得聲音,竟是嵇盈風,忙叫道:“妹妹,你怎麼也在這?”
原來江朝歡一行人夜以繼日查了三天,方鎖定了此處。他們連夜乘船趕來,在尚有三十里之距,未免船隻打草驚蛇,江朝歡與嵇盈風鳧水遊過,趁著夜色偷偷上了岸。而顧襄水性不好,便駕船泊在遠處,以為接應。
兩人甫一上岸,便見小樓燈火盡滅。生知有詐,但怕耽擱久傷了嵇無風性命,還是冒險闖入。
果然,趙圓儀一黨埋伏在此,經過一番惡戰,終是制伏了她。江朝歡逼問出來龍去脈,因人手不足難以看管,為防生變,一劍結果了她。
餘者驚駭之下,紛紛束手就擒。江朝歡將他們關押在頂層一屋內,令嵇盈風看管,同時居高臨下觀察湖面動靜。他自己則在下面守著樓門,同時思索解救嵇無風之法。
待看到有兩人上岸登樓,嵇盈風擔心他安危,掙扎良久,還是下來檢視。
兄妹劫後重逢,皆是欣喜若狂。嵇盈風正要說出她懇求江朝歡援手的經過,江朝歡卻制止了她,只問她適才又從那些人口中問出了什麼。
她道:“這是藍田縣的欹湖,隸屬雍城。而這裡是欹湖湖心的一處荒島,本是人跡罕至之處,又是丐幫禁地,因而趙圓儀才將哥哥他們綁縛至此。”
“既然人跡罕至,怎麼今夜這麼熱鬧?什麼祭司,什麼黑袍女子,都找了來?”嵇無風插話道。
“這我就不知了。我只聽他們說,是一百年前,丐幫的第五任幫主遭星月盟陷害,流落至此,建樓開荒,隱居十年。後武功大成,返鄉報仇,幾經惡戰,最終與星月盟在這欹湖別業訂立盟誓,星月解散,遠逐西域,丐幫便不再追究。自此換得武林二十年太平。”
“往事塵封,其中陰私秘辛太多。幫中戒律,不許幫眾再登欹湖島、入別業樓,久而久之,這裡也就漸漸被人遺忘,甚至星月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