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藤花是雲臺氣候下特有的東西,故而很多人未曾聽過。但本地人都避而遠之,是絕不可能與食物混雜的。人人都疑惑起來,是誰有機會潛入丐幫內部給他們酒中做下手腳?若是敵人,又為什麼不痛不癢地加了點苦藤花,不僅不能毒死人,甚至喝過清熱藥茶後幾天就會自然消下,完全不至於影響他們的行動?
而未曾出疹的何冠和徐霆也洗去了“下毒”的嫌疑,被人揶揄打趣著圍住,二人仍一臉尷尬。
範行宜擺手分開眾人,道:“好了,送幫主去楚山耽誤不得。既然何、徐二位全然無恙,就隨我去送幫主吧。其餘人暫且留在這裡,不要輕舉妄動。各位請加倍小心,繼續追查這次疏漏,不要再著了道。這兩日幫中事務,就煩請林舵主主持了。”
這一變故說小不小,但也只耽誤了片刻。大家都沒有異議,便各自散去,為移送幫主做準備。
船頭冷風習習,眾人很快各忙各的散開,範行宜對何、徐二人交代了幾句,便命他們去各自準備。
二人隨著大家走回船艙。範行宜望著他們背影,呼了口氣,徐徐跟上。
“何冠,你先隨我來一下。”
冷冷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何冠止住腳步,看著追了上來的範行宜,目光在一瞬之間冷了下去。僅僅這微不可見的差別,卻讓人覺得他整個換了個人般,全然不對了。
就連徐霆也感覺到了異樣,看了看他,又看向範行宜,問:“範長老,怎麼了?”
“沒事,”範行宜神色仍一如既往,談不上親切,但極有威懾力,“他與幫主更為熟悉,我帶他去給幫主換身行裝。”
長長的甲板空空蕩蕩,二人卻默契般一前一後的拉開距離,不疾不徐邁開步來,沒有交談,卻也不覺得尷尬。
前面的範行宜頭也不回地自顧自走著,跟在後面的何冠隨著他拐進船艙,走到旋梯,又上到三層,直到他在第二條甬道拐彎。
“範長老,”後面的人出聲了。
“你好像,走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