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緊張感蝕咬著他的心臟,連手腕處的折紅英也酥酥麻麻的疼癢著--他隱隱約約覺得,對那孜孜以求的真相終於初窺門徑了。
蔡隸被拋下後輾轉來到勿吉,孟九轉被顧雲天追殺也逃亡勿吉,他不相信這完全是巧合,也不相信在這時間重疊的兩年內兩人沒有交集。
只要做過,就有痕跡,何況是這偌大門派。他想窺探後來孟九轉與蔡隸的關係以及遭際,但若直接問,又怕有誘導之嫌惹他們胡編亂造。這樣問起來,眾人寫的更詳盡了,而且與自己無關的事也沒必要亂寫,只是屆時他整理會多費些時間罷了。
確是內容過多,大家寫寫停停,一邊回憶,一直到深夜所有人才寫完。
江朝歡一張張看去,時而勾畫幾筆,有的看完會放到另一邊,鶴松石則在一旁記錄。他似不知疲憊,一個時辰過去,拿起這篇回憶,才終於頓了一頓……似乎,真的是他想的那樣……?
“孟九轉初來時,梁掌門還待之為上賓,極盡奉養。”
確實,這樣一位神醫不管到哪裡,都沒有被人敵對的理由。說梁鑑一因嫉妒他名氣設局暗算,逼他離開也就罷了,還要置於死地,未免有些奇怪了。
“掌門設宴相迎,門中人盡列席,但宴後幾日孟即辭別,獨自去西側山間定居。我本覺不解,但這時想起宴中我離席去醒酒時,曾看到孟九轉與一人似乎是起了爭執,那人的面容隱在樹後沒有看清,我聽到孟九轉有些激動的說著“他死了與我何干,又不是我殺的。”,我再想仔細聽時,兩人卻很警覺地離開了。”
“蔡隸是西域人,具體來自哪裡倒不知道,剛來時他口音還有些奇怪,頭髮也發黃,一看就與中原人不一樣。但我們勿吉也不算中土,門中還有高山人,鮮卑人,所以我們也並不覺得出身異族有什麼所謂。”
“對了,蔡隸在上山兩年後,也差不多就是孟九轉來的時候,突然頭髮就白了,我還好奇問過他一次,他一臉冷漠的說是他唯一的朋友死了。我覺得他是隨口敷衍我,因為他素來獨來獨往,不像有什麼朋友的樣子。”
“梁掌門用兒子為誘餌,騙孟九轉過來醫治,結果兒子被他搶走後,有一天,我無意間聽到師母梁夫人跟他哭訴,說了一句:當時就叫你不要聽他的,你非要冒險,怎麼樣,這下兒子都賠進去了。梁掌門有些發怒地打斷她,道:我怎麼知道會這樣!他說孟九轉是中土魔教的人,來無慮山就是為了找機會篡權奪位,我當然要先下手為強!”
“夫人在兒子被擄走後就纏綿病榻,我們去探病,夫人就不讓蔡隸進去。後來僅僅一年,她就去世了。因沒有子嗣,是梁掌門的親傳弟子守靈帶孝,但唯獨蔡隸沒去。聽說夫人一直很討厭蔡隸,所以我們當時也沒人多問。”
“孟九轉那兩年間與我們互不來往,相安無事,梁掌門只是叫我們不要去打擾他,但後來我母親生了重病,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就偷偷去找他,他雖然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救了我母親。為了感謝他,我半個月後想給他送些山裡的藥材,但快到時卻遠遠瞥見了蔡隸。當時他在上山,遮著面容,但我還是認出來了。那條路只通往孟九轉的住所,我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但我想到掌門不讓我們與孟九轉來往,便閃身躲在了一旁樹林裡。”
“結果我看他不是往山上走,卻是鑽進了林子裡的泥濘小路,我有些好奇,偷偷跟了上去,但跟了一段他頻頻回頭,我怕被發現,就放棄了。”
“蔡隸這個人有一點很奇怪,明明我們無慮山僻處勿吉,與中原武林毫無來往。但他總是去打探中土的訊息,一有機會就往營州跑,反而對本門的事務不上心。”
……
上百篇回憶,可取的資訊不多,但廖廖幾個有用的拼湊起來,就相互印證補全了那段過往。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