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身子羸弱,近年來更是從來沒有斷過藥,眼看著服藥的時辰已經到了,卻還沒見送藥的阿梅過來,阿和便親自過去查問。剛走到角門口,就看見阿梅匆匆忙忙地端著藥跑過來了,燕府婢女的蓮葉裙襬都比尋常人家的長一些,通往正廳的那條桂花道又異常狹窄,她只好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撈著裙襬,走的匆忙,額頭上都沁出香汗來。阿和責怪地接過來,悄聲問:“今天怎麼誤了時辰?”
阿梅喘了口氣,小聲說:“姐姐知道麼,這次老夫人六十大壽,咱們府裡的姑爺也會過來。”
阿和吃了一驚,她也算府裡的老人了,可是這位姑爺,她也只在幾年前見過幾次,自從發生了那件見不得人的事情發生之後,年年都是小姐自己回來省親,而且隻字不提一句那位姑爺的事,怎麼今年卻有了例外?
阿梅卻顯得有些興奮,捂著嘴唇說:“這事現在府裡已經傳開了,管家說要是早的話,咱們姑爺和小姐今天晚上就能到府裡了。我還從來沒見過咱們小姐的夫婿究竟長什麼樣呢,j姐姐見過麼?”
阿和被她問的一愣,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人來,那人高大英俊,面龐的稜角冷峻分明,眉毛漆黑而英挺,讓她印象最深的是那一雙眸子,黝黑深邃,注視著人的時候,可以把對方的靈魂都吸進去一樣,增加了幾分柔情和神秘在裡頭。東都是人傑地靈的地方,因為是天子腳下,風流香豔,男女追求的是靈動和高雅。她們燕府王孫貴戚往來不絕,卻沒有人有過他那樣陽剛的體魄,彷彿生來就具備駕馭眾人的力量。她永遠記得那一年七夕,只有十五歲的她,無意間撞見那個喝醉了酒的男人和當時的阮夫人在假山後頭纏綿。她至今都沒有見過那麼放蕩有力的男人,他將赤裸著胴體的阮夫人高高舉起來律動,月光灑在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壯碩肌肉上,彷彿虎狼一樣的雄渾和生猛。她幾乎無法把眼前的那個男人和平日裡那個沉默寡言的姑爺聯絡在一起,她躲在薔薇架上,聽見阮夫人抑制不住的哭泣和低吟,花的香氣鑽進她的鼻息裡,迷惑了她許多年。
而十五歲懵懂無知的她,呆呆地望著那一幅活色生香的春宮圖,驀然想起被負心漢拋棄的孫姑姑說過的一句話,男人穿著衣服,便是沉穩君子,脫了衣裳,就是一頭貪婪的禽獸。只是她跟孫姑姑都不明白,男人即便因為情慾化為一頭猛獸,而這世間姻緣前定,這禽獸不如的虎狼之輩,也終會遇到馴服他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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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讖語 (1558字)
東都城門,仲商月十一日,晚晴。
東都傍依山水福地,景色也是風流多情,不似尋常的北國風光。夕陽的色調溫婉祥和,周圍全是大片大片泛著金邊的晚霞。石堅躺在馬車中休憩,忽然聽見李管家靠到車窗前說:“主子,已經進了城門了,戚少爺是不是要……”
石堅一聽,便懶懶地從馬車上直起身來,衣衫從他肩頭脫落少許,露出了肌肉分明的胸膛。他的動作驚動了膝上伏著的男童,那男童恍然驚醒,嘴唇還帶著微微的紅腫,垂著頭跪到一邊道:“您醒了?”
石堅點了點頭說:“你下去吧,到後頭車上去。”
戚繪也沒有說話,拉好衣衫就下了馬車。石堅掀開簾子看了看,沉聲問:“夫人還沒有醒麼?”
“剛才醒來一會,說是怕打擾您休息,就沒有過來。夫人身體不好,如今長途跋涉,身子有些吃不消。剛才陸大夫已經煎好藥送過去了。”
他說話的功夫,戚繪已經上了後頭的馬車,李管家又回頭看了看更後面的夫人的馬車,心裡直覺得不安。平日裡也就算了,現在他們可是要到燕府去,燕府的大老爺權傾朝野,對他們主子又素來沒有什麼好印象,這樣公然帶著一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