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包紮的過程中,冬奴都是呆呆的不發一言。燕雙飛怕他是受了驚嚇和刺激,又請了劉大夫過來診治了一番,只說沒有大礙,是心緒鬱結的緣故。等到四下裡都安靜了,燕雙飛才悄悄地問:“到底是怎麼了,你告訴姐姐?”
冬奴紅著眼眶看了他姐姐一眼,抿著唇搖了搖頭說:“沒什麼,你臉色這麼不好,還跑出來看我……”
燕雙飛摸著他的頭莞爾一笑道:“說來也奇怪,我本來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一聽桃良說你這出了大事,身子立即有了力氣,腳下像生了風似的,急匆匆就趕過來了。”
冬奴噙著淚光笑了出來,臉色萬分疲憊,彎下身子,溫順地趴在了燕雙飛的膝蓋上,沉默了一會兒,有說:“還是姐姐最好。冬奴不懂事,讓你勞心了。”
燕雙飛疾走了這一路,身子已經有些難以支援,臉色卻更溫柔了,輕輕咳了一聲,抱著冬奴的頭說:“就算勞心姐姐也願意,有你在,姐姐心裡才暖和些。”
冬奴鼻子一酸,趴在燕雙飛的腿上再沒有說話。手上的白紗隱隱透出血的紅,紅與白兩個極致,彷彿那白紗後頭的不是血,而是XX藏在後頭,已經蠢蠢欲動,有了想要衝破這層阻礙的念頭。
他喃喃地說:“姐姐,我睡著了你再走好不好?”
“好。”燕雙飛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說:“原以為你已經長大了,沒想到還是個小孩子。你姐夫是個粗人,不懂得察言觀色,他要是哪裡得罪了你,你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別生他的氣好麼?”
冬奴睜開眼睛,扭過頭來問:“姐姐,姐夫對你這樣不好,你心裡沒有怨恨麼,我如果是你,早就殺死他多少回了。”
“怎麼能沒有怨恨……”燕雙飛眉眼微微一蹙,唇角卻依然是大家閨秀的笑容,“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呢,他到底是我的丈夫,做妻子的人得不到丈夫的寵愛,只能說是我這個妻子的無能……姐姐的一生也就如此了,所以我們冬奴將來才要生活的幸福呀。”燕雙飛明顯是不願多談石堅的事情,笑著問道:“爹爹有沒有說,你跟公主的婚事什麼時候辦?”
冬奴扭過頭,重新趴到燕雙飛的膝上,喃喃地說:“等我十六歲的時候……還有好長的時間呢。”
燕雙飛忍不住笑了出來,柔聲問道:“等不及了?”
冬奴卻沒有難為情,而是鄭重地點點頭,說:“等不及了,我想快快地長大,人們說成家才能立業,我要早早地成親,早早地做官。”
外頭突然有人走了進來,是蘭格,看了冬奴和燕雙飛一眼,小聲說:“小姐,您的藥熬好了,該回去喝了。”
冬奴一聽,立即坐了起來,說:“那姐姐快回去吧,我也沒什麼事了。”
燕雙飛點點頭站起來,說:“好好睡一覺,明兒想告訴姐姐了,就去我那兒找我。”
冬奴點點頭,燕雙飛握了握他的手,起身走了出去。冬奴看著他姐姐單薄孱弱的身影,鼻子一酸,脫口叫道:“姐姐……”
他抿了抿嘴唇,說:“我讓姐姐為難了……”他握緊了拳頭,說:“我以後都不會跟我姐夫衝撞了,我向你保證。”
燕雙飛莞爾一笑,眸子裡彷彿已經噙了淚珠,看了他一眼,頭上的珠釵搖搖,泛出清冷的光彩,便由蘭格扶著走出去了,只留下那細而濃的香氣繚繞不絕。冬奴倫然躺了下來,緩緩閉上了眼睛。
因為到了年關,夜裡頭也有人放鞭炮。冬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羅紗罩著頭髮,身上雪白的中衣柔軟而單簿。他枕著手呆呆地看著上頭的帳子,心裡思緒萬千,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起身穿了衣裳下了床,披著斗篷走到窗前,看著璀璨的星空,外頭雖然冷,天色卻極好,幽幽高闊的碧藍,上頭星光璀璨。冬奴仰頭看著,心裡想,往年的這個時候,他已經桃著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