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稀罕睡你們家的床呢!”
他說著就氣呼呼地跑了出去,一直跑到鳳凰臺偏角的鞦韆架上。春來架上紫藤花開,幽幽地散著香氣。他看了看自己手裡頭的兩個雞腿,還是沒有骨氣地吃掉了,春寒料峭,他只穿了一件單衣,外頭還是很冷的,他總不能為了屋裡頭的那個人渣,讓自己落個飢寒交迫的下場。吃完了兩個雞腿,他就將油乎乎的手帕子扔在了地上,自己歪在鞦韆上看上頭的星空,越想越覺得自己悲慘。他想要是放在他剛知道他姐夫給他姐姐下了藥的那會兒,他現在一定會拿著劍衝進去直接把那個禽獸給殺掉了,可是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月,他已經不復當時的憤怒與決絕,甚至在第一眼看見男人的時候,他心裡的某個地方還輕輕地顫了一下,那並不只是憤怒或驚恐,還有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感在裡面。可無論怎麼樣,他恨他,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他沒有臉面也沒有勇氣再跟屋裡頭的那個人產生任何的瓜葛或感情。他錯一次是鬼迷心竅,錯兩次就不可饒恕。
他已經不喜歡他了,之所以心裡會顫顫的溼,只是因為他依然念著舊情。
第四十六章 禽獸傷人
石堅這些天真的是累了,他以為冬奴只是鬧了彆扭,而且他料定了冬奴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冬奴依然沒有回來,四下裡靜悄悄的一片,只有很輕微的蟲鳴。他皺著眉頭坐了起來,撩開帳子叫了一聲冬奴的名字,卻沒有人答應,這才慌了起來,急忙穿上衣裳出門去找,剛走到院子裡頭,就看見冬奴靜靜地倚在鞦韆上,已經熟睡了過去,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少年,睡相卻那樣的秀氣,安安靜靜的,一副溫順和氣的樣子。人們都說一個人喝醉了酒才是最真實的,那不知道睡著了之後的模樣,是不是也一樣的真實,是他最本真的自己。石堅蹲下來端詳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輕輕湊過去,親了一下少年的嘴唇。
依然是那樣柔軟鮮嫩的觸感,他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不芶言笑地問道:“就這麼不喜歡跟我待著?”
冬奴一個激靈從夢裡頭醒了過來,看見男人冷冰冰地看著他,一下子從鞦韆上站了起來:“你……是你……”他迷迷糊糊地揮著眼睛,說:“你嚇壞我了。”
“在這裡就這樣睡,也不怕凍死你?”
冬奴清醒了過來,沒有好氣地說:“要你管,那我能怎麼辦,你霸佔著我的屋子,我能怎麼辦?”
他說著仰起頭來,說:“你怎麼出來了,那麼喜歡在我床上睡,我把房間讓給你得了。”
“不是喜歡你的床,是喜歡你床上的味道,你的味道,我聞著總覺得很舒心。”
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句情話,叫冬奴羞紅了臉,他扭過頭去,說:“你少在這肉麻了,就算你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會再跟你好的,你死了這份心吧,我告訴你,最多不超過今年春天,我爹一定會接我回去的。”
他說完突然用力推了男人一下,石堅被他推得一個趔趄倒在地上,冬奴撒腿就朝他的屋子裡頭跑,一直跑到屋子裡頭,慌里慌張地從裡頭栓好門。他自小身邊服侍的人就很多,睡覺從來沒有栓過門,這樣才給了他姐夫多少可趁之機,從此以後他可就長記性了,再不能門也不栓就睡覺了。
他靠在門後聽了好一會兒,沒聽見外頭有什麼動靜,這才放了心,長吁了一口氣,哆嗦索索地回了自己的床上。誰知道他剛蓋好被子,外頭就有人敲門了,“噹噹”響了兩聲,他趕緊扭回頭,壓著聲音惡狠狠地問:“石堅,你想做什麼?!”
外頭聲音低沉安穩,說:“我的袍子還在裡頭呢。”
冬奴往床上看了一困,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