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心頭的忌諱,爹爹顯然是被師哥拿住了什麼把柄在手。
楊宗志飲一口酒,嘆息著笑道:“拿是拿到了,可那小小的發環既不能吃,也不能用,一個死物拿在手中根本起不了半分的作用,我每日裡拿著這發環在手,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刻,卻是……卻是碰到一件怪事。”
柯宴呼吸稍稍平順,待得聽到後半句,卻又是提心吊膽的怒喝道:“你若要開口說話,便一氣說完就是,何必這麼拐彎抹角的半藏半露?”
楊宗志哈的一笑,心想:“果然漸漸沉不住氣了。”便笑吟吟的道:“今日清晨,我身邊有位小姑娘看這金髮環不順眼,出手便要毀去它,她手勁用的大了些,沒料到竟然將這發環折為了兩截,原來……秘密全藏在發環的空心中,裡面飄出來一塊布卷,上面用蠻子語寫道:‘朝中亂象已成,速速發兵南進!’幾個大字,柯大人,你又作何解釋?”
柯宴聽到這裡,臉色已是死灰一般的沉寂,他心頭一狠,右手手腕不經意的一抖,將端放在手邊的一個酒杯便被震落地面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若是在鬧市中,這一聲響也不過如同蚊蟲的哼哼聲眨眼即過,但此刻卻是靜夜,柯府中萬籟俱寂,這一聲杯落地面聽得是如此突兀。
這一響方過,前庭外的各個角落裡一齊湧出幾十個漢子,俱都是家丁家將模樣打扮,手持著亮晃晃的鋼刀躥了出來,楊宗志卻是早有所峙,身子好像一個飄忽忽的影子一般,身隨影動,徑直飄到了柯宴的面前,右手間一陣閃亮揮起,那些家將們還未湊到近前,再看清楚時,便一個個呆若木雞,頓時停下了身子。
他們只見到楊宗志一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中卻是好整以暇的持著一根明晃晃的玉白笛子,笛尖此刻正無巧不巧的頂住了柯宴的咽喉,微微力透而出,將柯宴擠得滿面通紅,呼吸困難。
眼前景象變幻極快,快得柯若紅險些驚叫出聲來,她想不到爹爹請師哥喝酒,卻是早已埋伏下了刀斧手,而她更是知道,自己心儀的師哥乃是天下少年英俠的魁首,一身功夫早已臻於化境,眼下他顯然也早有準備,一瞬間便將爹爹拿在了手裡,府中的家將們投鼠忌器,只是半圓的圍住了他們倆,卻不敢再踏前一步。
柯若紅霎時如被雷火擊中,死死的捏緊自己的小拳頭,將輕唇咬破,此刻她年幼的心裡好一番痛楚的猶豫不定,她自然不忍心見到爹爹被人所害,但是……卻也更不情願師哥他折損在爹爹的手裡,這眼下劍拔弩張的二人,其中一個是自己最最尊敬的爹爹,另一個……卻是自己芳心早許的師哥愛郎,這二人在她心頭一般重要,也一般貼心,無論哪一個受到傷害,都能讓她瞬時崩潰。
楊宗志將手中的玉笛收回來些,不禁哈哈大笑道:“柯大人,你也恁的沉不住氣了罷,漫說我此刻取你性命易如反掌,就算我手無縛雞之力,可我身份如此特殊,你看小說請到道不怕在自己府裡害了我,訊息洩露出去,難對天下悠悠眾口麼……嘿嘿,實話與你說了,我來之前早已交代過從人,若我今夜稍有意外,他們也自然知道該怎麼做,我看……我們還是好好坐下喝酒才是正經。”
他一邊說話,一邊有恃無恐的將手中的玉笛橫放在石桌邊,然後取過桌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舉杯放在唇邊慢悠悠的飲了一口,啊的一聲,渾然不將身邊圍聚的二三十人放在眼底,那些家將手中持著鋼刀,屋簷下的燈籠隨風輕擺,燈光照射在鋼刀上,發出森冷的寒芒。
柯宴的臉色卻是陰晴不定,左右打量好整以暇的楊宗志幾眼,才遲疑的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待得那群家將一一退出院門口,柯宴回過頭來,輕吼道:“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楊宗志抿嘴淺笑道:“我可不是御史言官,朝中的官員們品行如何,這些自有別人來評斷,我都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