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踱步,嘴中吶吶自語道:“來了……?來了,竟然這麼快呀。”
這時候聽到聖旨二字,就好像催命的金符,沒想到……楊宗志竟然這麼快就將自己的醜事上告了朝廷,皇上這是……這是來索命來啦。
範蘄想的頭皮陣陣發麻,正所謂一步錯,步步錯,官爵做不了啦,還要去當階下囚,能夠保住腦袋,便算是萬幸的了,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當初許衝殺掉李東陽,逼著自己和他一道抗擊蠻子的時候,範蘄便應該早作打算的,要麼像岱州城那位縣官一樣捲上細軟逃命跑掉,要麼……就應該一門心思的決戰到底。
多年書海生涯,忠孝禮儀,怎麼都丟在腦後了呢,一聽說有可能送命,就算讓他將嬌妻美妾都負手贈送,他也是半點都不會猶豫的,這會子……終於因果報應了吧。
張謙急切道:“老爺呀,您還在等什麼,聖旨臨門,您還不快快更衣接旨呀?”
“更衣?還更衣作甚麼?”反正都要是死囚了,穿著官服,戴著官帽,馬上就會被人剝下來的,範蘄臉若死灰,木訥訥的僵立在書房中,張謙見了,趕緊派人給範蘄換上官服,穿著官靴,戴上官帽,打扮的儀表堂堂。
範蘄如同木偶一般任人擺佈,心中只是默默唸叨:“大廈將傾呀……大廈將傾呀!”
被人拉扯住出了房門,迎面來到客房外,外面候著幾個龍武衛將官,手按刀柄,滿臉怒怒威赫,範蘄看得心頭猛跳,渾身顫抖著迎了上去,龍武衛前面站著一個白髮老公公,背後插著拂塵,滿面疲憊之色,範蘄顫聲喚道:“劉公公……”膝下一軟,身子不由自主的跪在地面上。
劉公公尖聲道:“範大人有勞啦……”從背後取出一根明黃色的卷軸,雙手攤開道:“皇上有旨,著幽州知事,刺史大人範蘄聽封。”
範蘄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道:“老臣……老臣接旨。”額頭伏在冰涼的地板上,半點也不敢抬起來。
劉公公宣道:“範蘄乃朕之賢臣,左膀右臂,今次護衛北郡有功,理當重重嘉賞,無奈天下時局不穩,只待朕平定東南之亂後,必會召你入上書房行走,成為朕之肱骨。”
“咦……”範蘄聽得一呆,心頭怦怦跳動:“皇上……皇上竟然要獎我?這說的……難道是反話不成?”
自古君無戲言,這種玩笑,是切切開不得的,範蘄幾乎還不敢相信自己的雙耳,揉了揉耳鼓,只以為自己聽錯了,劉公公繼續道:“除了範蘄之外,其餘一干武將等,個個都是有功之士,朕會酌情嘉賞,以觀後效。朕聽說,前護國大將軍楊宗志也在幽州,而且就在軍營裡領兵,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範蘄抬頭道:“皇上……”剛剛活過來的心思,頓時又變得沉悶壓抑,看來……皇上這是先褒後貶呀,瞧這模樣,皇上定然還不知道自己變節之事,所以才會宣旨嘉獎,可惜……楊宗志的事情卻又大大的觸犯了他的天威黴頭,早就和許衝說過了,這反賊是千萬招惹不得的,一旦纏上了,只會後患無窮。
劉公公問道:“範大人……皇上問您話呢。”
範蘄垂頭喪氣的伏地道:“是,老臣知罪,甘願受到責罰。”
劉公公掌著卷軸道:“哎……看來他果然就在幽州城,朕實在有些想他念他啦,他幫著朕把守北方門戶,範蘄你去給朕告訴他,他若是知道自己做錯了,甘願受罰,將功補過的話,朕便再給他一次機會,今次北方四國大敗,突厥國飛速派了使者投信,要向朕祈求議和,你去告訴他,若他答應出使突厥,到鳳凰城與蠻子議和,不墮我南朝威名的話,朕便還叫他一聲宗志兄弟,朕的親妹子鳳兒,也會再度許配給他,否則……他這一輩子,就再也不要來見朕了。”
“哦……”範蘄聽得心頭大吃一驚,雙眼圓瞪,嘴角嗡動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