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毒這兩天很安靜,彷彿上次被他收拾完之後真的老實起來了,不再時時刻刻想著作妖。
但是越這樣,就越可疑。
他閉上雙眼觀察了一下自己的內府,發現那團黑色老老實實地沉睡在丹田之下,被自己的靈力隔絕在識海之外。
看上去乖的不行,是知道自己可以回來了?
容籍沒有被心念毒的乖巧打動,躺在寒玉床上運轉起了壓制的功法。
幾個時辰後,容籍坐起身,摸摸自己不再冰涼的胳膊,起身朝洞府外面走去。
解開洞府禁制的一剎那,透明的波紋在四周緩緩盪開消散,凌微山散發出一陣彩色的光芒,古老的鐘聲彷彿從天際傳來——
「鐺——」
隨著清晨一起,這道鐘聲喚醒了尚未完全甦醒的凌微山。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掌門出關了。
關璇將唐青一院子裡僅剩的二十壇百花醉全部掃進自己的儲物空間,聽到唐青一房間裡的動靜,趕緊趁對方走出院門前逃離作案現場;孫裔從一眾古籍中抬起頭,眼神複雜地望了一眼凌微峰的方向,然後便繼續低頭研究;各峰弟子聽著鐘聲,紛紛停下了手上的活計,望著凌微峰露出了憧憬和崇拜的目光。
而天辰洞府門口,卓清玄看著從洞府中緩緩走出的黑袍青年。晨曦的陽光一點點照在他年輕精緻的臉上,卻一點也沒有讓人感覺到什麼年輕人的活潑生動,只有來自於修真界大能的沉沉威壓。
這個後輩明明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可現如今……他卻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容籍已經完全走到陽光下,旁邊樹上的朱雀鳥飛下來親熱地繞著容籍飛了兩圈。容籍面容雖依然冷漠,卻伸出手任由它在自己掌心撒嬌。卓清玄沒再藏匿行蹤,徑直走出來叫住容籍。
「掌門。」
他輩分比容籍高,平時見了容籍也只是稱呼掌門,並不行禮。
容籍目光移到卓清玄臉上,輕揚手放飛朱雀鳥:「卓師叔。」
卓清玄直接亮出自己的問題:「掌門這些天一直在洞府內閉關?」
容籍漫不經心道:「閉關不在洞府內,我該去往何處?」
卓清玄眉頭微皺,顯然是不太信他這套說辭。
他之前無意之間發現容籍在蒐集有關銀霜秘境的資訊,還發現容籍試圖從外界破開銀霜秘境對掌門的禁制,便開始暗暗留意容籍的動向,直到容籍在銀霜小試開始前說要閉關,就更加懷疑容籍對銀霜秘境動了什麼腦筋。
凌微掌門不得進入銀霜秘境,這是從上古便流傳下來的禁令。縱然現今眾人都不理解這條禁令的意義,但是先祖制定就一定有制定的理由,後人怎能輕易違反。
容籍雖然近幾年行事越發膽大,但還算有分寸,卓清玄怎麼也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去挑釁先祖的遺訓。
容籍掃一眼卓清玄的表情,就知道這位素來剛正嚴苛的老師叔在想什麼。卓清玄這種剛正不阿的人,若是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師門竟是在無數修士的血肉上建立起來的,恐怕能嘔得立刻當場吐血身亡。
像他自己這種不僅能夠接受,還能平靜處理的,大概並不是正常人。
許是那人說的沒錯,自己冷血冷心,不像正道修士。
「卓師叔之前便問過我銀霜秘境的事,此次小試可見到了我的身影?可有意外出現?可有不妥?」容籍對著尚在糾結的卓清玄,補充道。
卓清玄沉默。
他那天去接引堂並沒有堵到容籍,此次的銀霜小試也的確十分順利,甚至連往年那種不可避免的傷亡都沒有,可謂十分順利。
可是……他總覺得容籍瞞著他們什麼重要的事。
容籍越過卓清玄,淡淡道:「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