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蘊見狼風也吃現代社會這套, 便又客套幾句。
鋪墊的差不多了之後,她眉峰輕皺,略帶些哀愁道:「我一個小女子,在這後院中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儘自己的微薄之力為尊主和我家大人分憂, 因而冒昧找上大人。」
聽她說到宿柘和容籍,狼風的心瞬間一緊,上下審視了謝靈蘊一眼。
「你為竹昔大人分憂, 為何找我?」
容籍和宿柘的關係一直都很緊張, 近些日子更是降到了冰點。
狼風雖然知道容籍是宿柘的親兒子, 可也不再抱有容籍能和宿柘一條心的幻想。
——看容籍對宿柘的態度,說不定真的想取宿柘而代之。
「不瞞將軍,其實這些話我憋在心中好多天了,一直沒想到跟誰說……」謝靈蘊作憂慮狀, 「作為竹昔大人的身邊人,我偶然得知了大人與尊主的關係,我能看出他們二人都是有緩
和關係的想法的,可是因著些前塵往事,卻都遲遲沒有踏出那一步。」
狼風一頭霧水:都有緩和關係的想法??他怎麼沒看出來?
謝靈蘊繼續:「將軍您也知道,尊主他當年拋妻棄子,作為被拋棄的人之一……」
「等等,」狼風出聲打斷她,「誰說尊主他拋妻棄子了?明明是大人的母親當年拋棄了尊主!」
他眼神中寫滿憤懣和不屑,盯著謝靈蘊惡狠狠道:「以為我們尊主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了,便帶著孩子跑回孃家,這就是修真界的女子!」
他此言一出,謝靈蘊也驚了。
「可是據我所知,大人的母親將大人託付給同門後便……隕落了。作為一名修士,應該不會簡簡單單因為生產而亡,這其中可還有什麼誤會?」
——是的,容顏死了。
在凌微山提起她,眾人都只道下落不明,可實際上誰都知道,她死了——她的命牌,早就碎掉了。
都說是下落不明,是因為誰都沒有看到她下山,也沒有看到她的屍體,她只是如往常一般抱著襁褓裡的容籍到後山去散步,然後便消失不見,只剩下還未知事的容籍。
容顏的死原本引起了凌微山的轟動,只是後來陸淮止和各長老極力下壓此事,與她交好的那批修士又年齡漸長逐步隱退,這件事便逐漸成了凌微山不為人知的辛密。
可謝靈蘊身為掌門首徒,自然是可以知道一些小弟子不知道的事情。
狼風似乎對容顏的印象差到了極點,即便謝靈蘊這麼說,也一點沒有轉變態度。他冷著臉:「或許是壞事做多了呢。」
謝靈蘊:「……」你一個魔修,說這種話合適嗎?
不過狼風對容顏的壞印象並不牽扯容籍,聽謝靈蘊說容籍也有講和的意思,他還是很想推上一把的——畢竟那是宿柘唯一的兒子。
他想了想道:「尊主當年去找過容顏,可不僅沒能見到她,反而被凌微山的弟子打傷,淋著雨倒在路邊。恰好我經過,便將尊主拖到了一旁的破廟裡……就因為我做的這一點點事,
尊主一路提拔我至今!如此重情重義之人,怎麼可能做出拋妻棄子之事!」
謝靈蘊聽狼風唸叨了半天宿柘有多好,心下有些失望。
原來狼風也是在宿柘與容顏分開後才來到宿柘身邊,對兩人的故事根本就不清楚,只知道這一點點根本不足以還原當年發生了什麼,更不足以解開容籍的心結。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寢殿,視線掃到書桌上的稚靈蓮。
如果連狼風也不知道的話……這朵稚靈蓮能解開背後的故事嗎?
在那淡淡青色光芒的吸引下,她鬼使神差般拿著稚靈蓮再次來到了極北雪域。
雪域的風雪與她上次來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