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容籍片刻, 終於轉頭:「我們走!」
眾人:「?」
何玉忠上前勸道:「雁掌門,您不能這麼輕易就被這個……這個偽君子給騙了啊,這萬一是他的緩兵之計呢!萬一他在摘星樓佈下什麼陷阱呢?」
雁雲毅早就看他不耐煩了,聞言道:「何掌門, 你還記得誰是這除魔聯盟的盟主嗎?」
何玉忠一滯,訕笑道:「自然是雁掌門。」
「既然是在下,那在下的決定,何掌門可還有異議?」
何玉忠嘴唇動了動,最終扯出一笑容:「自然沒有,一切接聽雁掌門做主。」
待眾人踏上歸程後,何玉忠悄悄給安修謹傳信,將今日的情形添油加醋地向安修謹匯報了一番,最後不忘挑唆一下——
「那雁雲毅仗著自己是破魔宗的掌門,又見容籍已是牆倒眾人推,便自詡是當今修真界說一不二的首領,獨斷專行,還需尊下早日出來主持大局。」
雖然他如今算是安修謹的嫡系,但在場還有其他門派和昳夢族的人,他不可能說謊。這麼說從哪都挑不出錯來,還剛剛好踩在了安修謹的痛點上。
安修謹看完信後,憤憤地將信扔到一邊。
「這個雁雲毅,當著我的面一副剛正不阿要為民除害的樣子,容籍輕飄飄兩句話就把他說走了,簡直廢物!就他還想跟我搶仙尊之位,簡直做夢!」
書房裡一片寂靜,沒有人回應他的話。
「天道,你說呢!」
天道心裡嫌棄:路都給你鋪成這樣了,還什麼都要找我,你不也挺廢物。
但是它跟安修謹一榮俱榮,心裡再嫌棄它也要好好輔助安修謹,於是它懶洋洋地開口:「雁雲毅為人簡單,萬事以『道』為先。他能因為簡單的魔族血統直接與交好多年的容籍翻
臉,自然也很容易就因為容籍身上的神機再次聽從容籍的擺布。」
「我們原本,不也沒指望雁雲毅去凌微山一趟就能除掉容籍麼。」
安修謹在房中間踱了幾步,又問:「你再試試,能不能看到容籍的未來?」
天道簡直無語到想翻白眼,可惜它沒有眼。
「我不是說了,他現在是不該再活著的人,所以他的未來在我這是一片空白,你要我怎麼看?」
安修謹嘴唇向下抿了抿,終是走到桌前垂頭坐了下來。
他的成長路上充滿了容籍的傳說,他對容籍有種本能的仰望和臣服。可是他現在早已不是以前的他,他的修為直逼容籍,他的勢力遍佈靈隱大陸,他還有個通曉萬事的天道——
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那張涼薄的唇輕輕向上勾起,最終彎成了一個詭魅的弧度。
「沒錯,我該多點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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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聲勢浩大的討伐被四兩撥千斤地化去,是以凌微山的弟子們並沒有收到所謂「除魔聯盟」要來圍攻凌微山的訊息。
也正因如此,謝靈蘊來到學思峰後,迎面便接受了一道道送命題。
「大師姐,掌門師尊跟你一起出關了嗎?魔族血統是不是有什麼不良反應了?」
「是啊是啊,掌門師尊是因為被魔氣反噬才閉關的吧?」
「掌門師尊現在好了嗎?」
謝靈蘊:「……」
夭壽啦,怎麼全天下都知道容籍是靈魔混血了!
她揚起一個假笑來平緩自己的心情:「你們就沒人……關心一下我嗎?」
眾弟子認認真真打量她一番,然後繼續關心容籍。
謝靈蘊:「……」
她不動聲色觀察著眾弟子的表情,在確定他們的情緒裡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懼怕和厭惡這兩種情緒後才徹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