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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只見她拿勺子挑著黑色的西瓜籽兒,一粒一粒的挖出來甩在潔白的果盆裡,傅雪妮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到:“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跟男人在一起了。”

米陽挖西瓜的手抖了一下,快的傅雪妮根本沒注意到,她拿眼深深地看了看她,伸出手護住那對半開的半兀西瓜,“你吃不吃,不吃就沒有了。”

“切~出息,我——吃!”傅雪妮才不會跟她客氣,拿起米陽準備好的勺子就毫無淑女形象的開動起來。

這邊,米陽停下來,手肘支在大腿上,單手託著下巴,看傅雪妮完美的表演,如果就這樣雲淡風輕的結束這個話題,米陽這輩子大概都不會這麼鄭重其事的將她的心思說給她聽——

“老大,我大概沒有你想的那麼堅強可一定不是你想的那麼脆弱,我和關小涵已經結束了,我們以後也永遠不會再有交集了,不管他有什麼原因,可以說的還是不能說的,我這裡都已經結束了。至於韓烈,他很好,我跟他在一起很開心,認識了那麼久,不是不曾心動,只是愛情不該是這麼糊里糊塗地開始,如果從未有人走進過我的心裡,我或許可以考慮和他談一場沒有負擔的戀愛。。feichangwenxue”

傅雪妮將一口瓜瓤塞進口中,慢慢的咀嚼,“米陽,那你以後……”她想說那你以後還要跟韓烈走的這麼近嗎?

米陽看出了她的疑惑,“是你說的,他下半年就要出國了。我們是朋友,在一起很開心,如此而已。”

“好。”米陽被她嚇了一跳,只見傅雪妮嘩啦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做了個握拳的手勢——“米陽,加油!讓關小涵見鬼去吧。”

“嗯。加油!”

言猶在耳,可是當她重新踏上上海這塊土地的時候,鋪面而來悶熱的空氣還是叫她想起了那個人。

米陽提前回了上海,沒有人知道那三天她躺在床上是怎麼過來的,除了她自己。當日陳素給她的鑰匙還在包裡,這樣也好,總要將她留在這裡的痕跡全部清理掉,好給新的人騰出地方。

手握鑰匙顫抖的開啟雕花的鐵門,米陽仔仔細細地看過這裡的一草一木,青青的草蔓延在寂寞的前庭,豪華的門樓掩映下,沒有人知道有一個女孩子曾坐在這裡,一針一線縫製她的未來,曾經她以為會在這庭院這門裡與那個人舉案投眉,到頭來,一切都是她的自以為是。如今她還站在這裡,與她的過去告別。

整整64個抱枕,她撫摸著繁花開盡的絨面,其中一個上還留著當日的血跡,米陽的眼淚終於還是流了下來。

這個陽光強烈的夏日午後,如果你恰巧經過靜安區的鉅鹿路,會看到一個面色蒼白的漂亮女孩子站在路邊,身邊堆滿了抱枕,她將它們一一派送給經過的路人。

最後的最後,米陽留下了那個還帶著她血跡的抱枕,提著她放在儲藏室的帆船模型,悄然走出了這幢不屬於她的房子,她當然沒有忘記將鑰匙工整的掛在進門的鞋櫃上——你與我之間,到此結束。

???

離開學尚有一個多星期,米陽頂著炎炎夏日,從外面買回來一罐清漆,仔仔細細地為那具帆船模具潤色,一個人在寢室裡乾的汗流夾背,室友胡安妮曾經這麼形容過她——米陽吧,看著嬌嬌弱弱的大小姐一個,其實特別能吃苦,對於自己喜歡的事情特別執著也特別容易上心。

次日米陽是踩著藍色時光開門的鐘點進去的,她知道這日是樓上空房子對外開放的日子,單杆帆船經過昨天的最後一道工序,又有充足的陽光照耀,已經完全上得了檯面了,米陽用一個購物袋裝著,小心翼翼地提進藍色時光。

結果還是犯了難,她有藍色時光的會員卡,卻連樓下通往空房子的門都進不去,上一次要不是有韓烈帶著,豈容她這麼輕易的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