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軍,但是你們有把我們當軍人看過嗎?到底是前線突擊隊,還是前線魚餌隊呢?雷克斯中校,難怪我們不必有先進的武器裝備,準備送到魚嘴裡去的食餌,又何必再包上一層讓魚咬不動的殼呢?虧你還說過丟棄同伴是軍人的恥辱,這就是你說的話?當初說的時候難道不照樣是慷慨激昂!”安寧簡直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話像決堤的水一樣嘩啦啦自己就往外衝,但是一口氣說完了,回想一下又覺得好像自己想表達的並不完全是這個意思。匆忙之中他是撿著最傷人的話說,至於到底有沒有準確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一時顧不上了。
雷克斯微微眯起了眼睛,安寧感覺到他的精神波動:一下下的,像心跳一樣,緩慢,卻格外有力,就像是地下的岩漿,一下下地鼓動著,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衝破岩層的阻礙,爆發出來毀滅一切。
“我們走。”安寧拉了林恩一把。他現在已經能夠從容地處理感覺到的精神波動,但是雷克斯現在的精神波動雖然沒有攻擊性,卻沉重得讓他喘不過氣來,下意識地不想面對。
“你們是囚犯!”安寧走到艙門口,雷克斯終於發話了:“凱撒去召募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清楚,奪回陣地,換取自由。除此之外,他並沒有許諾你們更多。所有應召的犯人都是為此而來,各取所需而已。不過既然應召,就該完成自己的允諾,不想打仗只想自由,哪有那麼好的事!一群死囚,如果沒有應召只會死在監獄裡。我早就說過,你們從來沒有,也永遠不會有退路!”
儲藏艙現在是空蕩蕩的,四周都是冷硬的金屬艙壁,雷克斯的聲音在空艙裡迴響,也如同冰冷的金屬。安寧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說:“現在有了,這不由你說了算。”想了想,他脫下外衣回頭扔到雷克斯身上,“你還是多操心點你自己吧。”
雷克斯不為所動地冷笑了一聲:“跟著一群死囚逃跑,你應該先想想自己的退路了。”
安寧沒有說話,用力關上了艙門。林恩看看左右無人,低聲說:“現在我們差不多是成功了,不過,如果他們要殺中校,你怎麼辦?”
安寧沉默一下:“我也沒有辦法。除非他自己能跑出去,否則也只能死。”
“他要是跑出去,我們不就完了?”
“所以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
林恩沒再說話。兩人默默地往囚犯們歡呼慶祝的船艙走去。船艙裡這會兒烏煙瘴氣,囚犯們扒出了食品艙裡的東西,雖然沒有酒,但拿著些行軍飲料也當成酒來喝。兩人進去的時候,剛才那個被安寧用槍頂在頭上的囚犯不懷好意地盯了他一眼,端著個杯子晃過來,順手在安寧屁股上捏了一把:“回來——”
最後一個“啦”字還沒有出口,安寧拔出槍抵在他頭上就是一槍。槍響聲在囚犯們的歡呼亂叫裡幾乎聽不清,但捱了子彈的腦袋卻忠實地給出了反應:炸開了花。有幾滴鮮血混合著腦漿濺到旁邊的囚犯臉上,引發一陣驚叫,整個船艙裡都逐漸安靜了下來,幾個跟死人走得比較近的囚犯已經拔出了槍來指向安寧和林恩。
“幹什麼!”刀疤從駕駛室裡走出來,厲聲壓住蠢蠢欲動的犯人們,“你們在幹什麼!”
安寧漠然地收起槍。他很明白,這群囚犯裡頗有幾個在打他和林恩主意的。雷克斯剛才有句話說得對,跟著這群亡命徒逃跑,他和林恩必須給自己留下退路,否則逃跑雖然成功,他也等於出了狼窩再進虎口。
“你們覺得逃跑已經成功了?”
刀疤皺眉:“你什麼意思?”
“在微金星上躲三個月,然後你們打算怎麼辦?回軍部去報道?”
“你有病吧?”刀疤上下打量他,像看瘋子一樣,“回去送死嗎?當然是跑了。”
“跑?跑到哪裡去?”安寧冷笑了一下,“不回軍部,生物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