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見把王夫人勸緩過來,又有些擔憂的道:“不過話雖如此,可是老太太要是硬插手的話,她畢竟是長輩,你身為兒媳婦,哪能違背長輩的意思,就算你肯,只怕姐夫也是不肯作這個不孝子的。”剛才說的不過是寬心話,這個才是她來的真正目的。
剛剛舒緩的王夫人又皺起了眉頭,哼了一聲道:“我親生兒子的婚事做不得主我這個做母親的要是做不得主,走遍天下說理的地方也都說不過去,她是婆婆,是長輩又如何?難道還能越過娘娘去?宮裡的娘娘還是從我的肚子裡出來的呢,大不了我就到宮裡去求娘娘去,老太太就是再厲害難道還能違逆娘娘的意思不成?”
聽見王夫人這話,薛姨媽的臉開了晴,趕忙道:“這話很是。這‘忠孝’中的忠可是放在孝前面的,若是不聽娘娘的話可就是不忠,老太太不會不懂這個道理的。”
遲疑了一下,又道:“自從我們一家到京,姐姐就跟我說定下了寶丫頭,可是幾年過去了,到現在我們也沒得到個實信,這心總掉著,放不下來。以寶丫頭的年紀再耽擱下去,若是姐姐這裡落了空,過了花嫁之年,就算我們寶丫頭再好,這麼一耽擱,恐怕也找不到好人家了。我倒是沒有催姐姐的意思,可是寶丫頭總這麼不上不下的懸著也不是個事。”
“這是哪的話,這寶丫頭給我做媳婦不是早早就定下來了嗎?如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反悔不成?”王夫人聽了薛姨媽的話炸毛了,急道。
面對王夫人的指責,薛姨媽有些不悅:“這時只是我們私下商定的,根本就沒過了明路,也沒有什麼反悔不反悔之說。”
語氣一緩,又道:“我們都是做孃的人,自然要為孩子做最好的打算。將心比心,姐姐也該替寶丫頭想想,她本就比寶玉大,女孩子花期又是有數的那麼幾年,實在是耽誤不得。就算寶玉等得起,寶丫頭如何等得?要是等來等去等到最後寶玉的媳婦換了人,姐姐難道還能再有一個兒子娶了寶丫頭不成?這事我們私下裡也談論過多次,到了最後姐姐每每都嚷嚷著進宮請娘娘做主,可是到了最後不過就是搬進園子裡,住了最好的兩處地方,賞賜下的節禮兩個人是一樣的罷了,再往後就沒了動靜,就這樣一直含糊著,娘娘也沒有個明確的旨意下來。若是在這期間被老太太趁機搶了先,說破了,豈不是把我們寶丫頭撂到半道上了?當初之所以應下姐姐,不過想著彼此知根知底,姐姐又是寶丫頭的親姨娘,寶丫頭嫁過來姐姐不會難為她,這才答應親上加親。否則憑寶丫頭的才貌議親也未必找不到人家,哪裡就嫁不出去了?何必非要和姐姐結親,變著法的討老太太喜歡。這麼長時間我也想開了,不過我們姐妹之間總是要提前告知一聲,關於寶玉的婚事還是外聘去吧。”
一聽,王夫人真的急了,趕忙攔著:“別,千萬別。妹妹放心,這幾天我一定會給妹妹個說法,回頭我就進宮請娘娘發明旨。若是回頭我這邊沒結果,妹妹再想他法也不遲。”話雖是如此說,可是王夫人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放跑了自己中意的這個兒媳婦。
王夫人也是有苦說不出,元春雖是她生的,可是元春卻是由賈母教導成人的。元春上面的賈珠幼時身體不好,總是生病,她又不得賈政喜歡,兒子就是她往後的依靠,自然把心力都花費到了賈珠身上,從而疏忽了元春,母女之間感情一般。
對寶玉婚事的想法,王夫人也不是沒和元春說起,讓她下旨賜婚,可是元春知道賈母屬意的人選是另外一個之時,念著賈母的教導之情,不好駁了賈母的意思,況且王夫人越過賈母來懇求元春,也讓元春覺得王夫人的做法有些不妥當,就不想插手此事。待到後來王夫人進宮,王夫人不死心,屢屢提及此事,讓元春做主。
元春只在省親的時候見過薛林兩人一面,覺得兩人在才貌上不分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