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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常已經利索地完成了收魂、裝瓶工作,走鬼了。(當然是走鬼,他們根本就不是人好不好?)留在空調機位上的只不過是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男主人已經聞訊趕來,探出身子檢視了形勢之後開始報警,打120急救電話。女主人還在驚魂未定、語無倫次地訴說,並且一而再、再而三地遮住她兒子的眼睛不讓他看,那個調皮的小男孩一個勁地掰開她的手指頭,母子倆就在陽臺上不厭其煩地角力。

實沈推了一下喬天恩准備借屍還魂。喬天恩說:“等等,範菂是個生物學博士,而我只是個文科學士,這中間差太遠了吧?她肯定也不愛記日記、寫部落格啥的,我怎麼知道她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實沈笑道:“我已經跟黑白無常打好招呼了,把她的記憶封存在她身體裡,你需要的時候可以隨時調動。”

喬天恩又攔住他:“等等,我還有個問題,她的男朋友變心了,我是不是一定要替她挽回?挽不回來怎麼辦?那她是不是回來了以後又要去死?”

實沈不耐煩地說:“你怎麼總是那麼多問題?我怎麼知道要怎麼辦?你隨機應變不就行了?反正他的先祖只拜託了閻君再給她一次機會,如果給了她機會她不抓住那就是咎由自取,死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不過就是提前入輪迴而已,你又替她操什麼心?”

喬天恩點頭稱是,實沈當機立斷把她塞進範菂的身體裡。喬天恩進去以後又是一陣熟悉的沉重感和眼前一黑。在昏迷前她的最後意識是:下次再也不找這種高處墜下的屍體還魂了,就算只是魂魄,摔多了也是會傷元氣的。

由於有先前米粒兒的經驗墊底,喬天恩這次扮演昏迷醒來的病人顯得駕輕就熟。她先偷眼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沒錯,又是ICU;再看了看自己現在的身體——又插滿了管子;最後看了看玻璃門外——有兩個人坐在長椅上,不過不是範菂期望的秦驍,因為這兩人看起來都不年輕了,應該是範菂的父母。

甦醒過來的範菂(其實是喬天恩;為了方便,這三個月都叫範菂了!)被轉到了普通病房,然後在父母無微不至的照顧下住了三天院就回家了。

範菂的父母都是典型的知識分子,學識淵博、清高但是相當冷淡,當著外人的面從不說什麼越禮過分的話,對子女卻是絕對的權威和從嚴要求。也許就是因為生在這樣的家庭,壓抑了情感的範菂才會對愛情極度渴望,一旦失去了愛情又會變得如此絕望。

範菂回家後,父母都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家庭氣氛極度詭異。吃晚飯的時候,範母終於忍不住說話了:“接下來你是什麼打算?回學校完成你的博士論文,還是繼續在家休養?”

範菂不答,繼續埋頭吃飯。範母急了,張口就要說她。範父一個眼神就阻止了她,示意她稍安勿躁。他忍耐地對範菂說:“我和你媽媽工作都很忙,平時忽略了對你的教育,但你現在是個成年人了,你的所作所為要配得上你的身份。你怎麼能那麼自私,說跳樓就跳樓?你自殺了讓我和你媽媽怎麼辦……”

範菂冷不丁打斷了他的訓話:“我不會再幹傻事了!”

父母由不悅轉為驚愕:不管有多不高興,範菂是從不會打斷父母的談話的,今天她是怎麼了?不過他們沒有繼續糾纏她這種無禮的行為,反而把注意力轉到了她剛才說的話上。

“你是說你不會再……”範母試探性地問,還是有所避諱。

“自殺!對,我不會再有任何這種愚蠢的想法了。失去一個男人而已,又不是失去整個世界!我犯得著再去為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自殺嗎?他有哪一點值得我為他這樣做?我又不是沒有腦子!”範菂的話匣子一開啟就滔滔不絕。

父母的眼神明視訊記憶體在著疑問,範母明顯在腹誹女兒剛才的話,你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