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時,左丘清臉上帶笑,完全看不出一點不愉快。
不虧是大火的演員啊,這演技。
左丘清:「謝宿這個比較有創意,我們一起完善一下劇本和人物。」
三個男人當然說好。
總共有三個小時,他們劇本用了一個半小時,排練一個半小時,最終在臺上呈現15分鐘的表演。
他們是四組中最後出場的,候場時,慶幸最後選了謝宿的版本。
前面三組就有兩組選了親情的主題,一個是親人重病死亡的冷冰無奈,一個是親人陪伴的溫暖。
左丘清本來的劇本就是這兩組的結合。
最強勁的競爭對手,視帝□□銳所在第三組,是遲暮中面對死亡時,親人的複雜。
這劇本,其他人完全是他的配角,整場戲都是在供給□□銳發揮最大演技。
後場看他們表演時,左丘清貼在謝宿耳邊,聲音又小又冷:「你一定幫我壓過他,以後必定有你好處。」
謝宿聞言不語。
第三組離場時,經過他們,□□銳短暫地看了靠在一起的兩人幾秒,似笑非笑:「加油。」
左丘清的笑容完美而虛假:「謝了。」
不像前面幾組,只有一個人處於遲暮中,天然有主角配角之分,謝宿這一組前面三個都是遲暮之人。
匠人遲暮,美人遲暮,英雄遲暮。
他們挨個出場,以唸白的方式呈現自己的醫生,落腳在遲暮之中。
老戲骨是最早一批修復文物的匠人,那個年代沒人理解他的作為,年邁時枯手顫抖,再不能碰古董,他一生修復古董,最終變成一個古董。
左丘清演一個民國戲子,她曾名動天下,光鮮亮麗,年紀大了嫁人後卻被趕出家門,別人罵她一個戲子而已,年老色衰,悽苦度日。
謝宿演的是一個明星,他曾站在最耀眼地方,坐擁千萬粉絲瘋狂喜愛,一朝被砸斷腿,人走茶涼,輪椅成了最終歸宿。
孫潤演的是一個學生,他朝氣蓬勃,充滿幹勁,未來想成為一名飛行員。
前面三個,在不同年代遲暮的人,一個蒼涼,一個悲傷,一個悽慘,一代代轉到學生身上,已初步有了模糊時代滄桑感。
這已經算是優秀了。
沒想到,學生回家後,蹲在謝宿輪椅身旁問:「爸爸,你當時為什麼想做明星?」
謝宿陷入久遠的往事,「我的媽媽,是一個戲子,人前亮麗,人後齷齪,被世人看不起,我想做一個被人真正尊敬的戲子。」
學生走到躺在床上,頭髮花白左丘清面前,問:「奶奶,你當時為什麼想要唱戲?」
老人已經無法動彈,連說話都吃力,她艱難地說:「我的爸爸,小屋裡守著文物,一生沒被人瞧見。」
學生走到一個墳墓前,說:「太爺爺,我想成為一個飛行員,在最高的天空,看祖國最遼遠的天地。」
一家四代,四個時代,從一個逼仄的小屋,到百人捧的戲臺,到千萬人吶喊的舞臺,再到更遼闊的世界。
我會成為你遲暮中的希望,彌補你曾經的遺憾。
時代遲暮,新生不止。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每一個人演得都太好了,每個人都把握了人物精髓,將這一場遲暮演出了悲涼,又孕育出了一代接一代連綿不絕的希望。
這樣的人物設定,本來最讓人擔心的是謝宿,他才21歲,就要演一個遲暮老人。
然而他卻是最讓人動容的,一句臺詞,一個眼神,都勾出了觀眾無法抑制的淚水。
在觀眾和導師熱烈的鼓掌叫好中,顏意急急小跑到謝宿身邊,擔心地叫他:「阿宿……」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