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景還是無法呼吸,這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能要命。
「我帶您去醫院!」
白時景用力搖了搖頭,脖子連著臉都憋紅了,他伸手指了指家屬院的方向,示意家裡有藥。
顏意不斷給他順著氣,見他稍微好一點,才放心地扶著有些虛脫的他,慢慢向家屬院走。
在這裡,白時景分到一間非常小的單間,裡面很擁擠,但很乾淨。
「白老師,我不是私生粉。」顏意扶著他坐下,見他吃了藥,才跟他解釋,「我就是想跟你聊會天,沒想到看到你在路上那麼不舒服。」
「你想跟我聊什麼?」
白時景聲音沙啞又虛弱,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請顏意坐。
「您好像不太舒服,要不今天休息吧?」
他搖了搖頭,「休息不好。」
說完後,再沒說話,等他恢復了點力氣,拿了一瓶卸妝膏和一條毛巾,直接就著水龍頭流出的涼水,一點點擦拭臉上的妝。
厚重的妝容下,慘白的膚色逐漸顯露。
這間房房子雖然小,但向陽。
白時景就現在視窗處。
顏意在橘紅色的夕陽餘輝下,看清了他臉上的每一處毛孔。
整張臉慢慢露出來,像是一朵芙蓉從汙水中冒出頭。
沒有顏意看到的年輕時那麼驚艷,臉上有長期帶濃妝堵塞得明顯的毛孔,還有不知道什麼造成的浮腫,但依然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眼前一亮的感覺。
「白老師,您為什麼不唱歌了?」
拿著毛巾的手頓了一下,換了一條乾的擦臉。
他一直面向外面,沒有看顏意的臉。
「我那時得了喉癌,現在已是晚期。」
當天晚上顏意沒回劇組那邊的酒店,而是在電視臺對面的酒店入住。
他站在酒店視窗,遙望遠處的家屬院。
腦海里一會兒是一張神仙臉,一會兒是一張小丑臉。
一會兒是縹緲似仙的歌聲,一會兒是喑啞枯澀的嗓音。
一會兒是熱鬧的演播廳裡,那個諧星努力塞麻辣火鍋食材時的笑臉,逗得滿座人哈哈大笑,一會兒是狹小房間裡,枯瘦男人說喉癌時的神情,平靜又落寞。
破舊的手機,寬大的外套,狹小的房間,陰暗的角落,一張遺照。
顏意心裡有點悶,很想跟人說說話。
心有靈犀般,鬱宴打來電話。
聲音明顯不悅:「你怎麼沒回來?」
顏意:「明天黎搖還要過來錄製《瘋狂樂隊》,我何必來回折騰。」
鬱宴:「你是樂不思蜀了吧。」
他又說:「不會是和你偶像在一起吧?」
顏意直接影片過去。
過了有一分鐘,那邊才接通。
手機螢幕裡的人,頭髮還有點濕,稜角分明的臉上一層薄薄水汽,把張揚和濕潤融為一體。
他鬆鬆垮垮繫著浴衣,修長的脖頸,凸起的喉結一覽無餘,向下是……
顏意頓了下,側開眼。
「你剛才……」
「剛回來洗完澡就給你打電話了。」
鬱宴說完,發現了顏意的異常,不滿道:「為什麼不看我?」
顏意不說話,睫毛微顫,上面一層暖黃的燈光,慢慢暈染開來。
鬱宴意識到什麼,忽然也不說話了。
兩人周身的空氣因為手機裡的人,溫度在無聲中升高,同時帶動了身體的溫度。
「你怎麼那麼色?」鬱宴咬牙切齒。
顏意:「?」
他茫然轉過頭,只來得及看到鬱宴快速滑動了兩下的喉結,影片畫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