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起身即刻離去。
“墨玄,把彌兒放了,母后自然知道朕是何意。”
“主子,讓王太醫為您拔劍吧。”
“你們都先下去。”
眾人離去,屋裡空曠又安靜。
容瀾默默瞧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手忽然一緊,有人對他說話:“瀾兒,這輩子活到現在,我和無數人賭過,唯獨與你的賭局輸了,而且輸得徹底。”
容瀾抬眼,看不清說話之人的表情,只自顧自的故作輕鬆:“你輸了,我不還是得乖乖和你回京城?重翼,你還沒有為我廢后,別想著死!”
重翼輕笑:“那日你攜風伴雪衝到我面前,不光是心疼的眼淚,我還輸了整顆心給你,此番怕是要再輸江山到你手中。”
容瀾聞言不由怒從中來:“你不想輸江山,幹嘛要替我挨一劍?!你走那偏僻的小道,不就是為了躲人殺你?!現在這樣算什麼?!重翼!你夢寐的千秋,兢兢業業的山河!子民!你都不要了嗎?!”
重翼只等容瀾罵完,才抬手去撫平眼前人那憤怒的眉眼,再一反掌,將容瀾的頭按入懷中,苦笑輕喃:“朕……也有私情。”
那懷抱滿是涼透的血,這一瞬,容瀾只怔在一片猩紅裡。
容瀾曾信誓旦旦地想,對重翼而言,沒什麼比得上社稷昌盛、黎民安康來得重要;他認定了重翼能做舉世明君,絕成不了痴情帝王;他可以想象任何一人捨身救他的場景,卻獨獨不能相信重翼是會說“朕也有私情”的皇帝!
不是不震撼的!更不可能再無動於衷!即便這只是遊戲……
重翼從來與他只稱“你我”,這算得上親密的稱呼他其實並沒什麼感覺,可方才耳邊那一聲低喃的“朕”卻聽得他揪心一疼!
他不能想象這一聲“朕”的自稱裡,重翼飽含了多少無奈,又揹負了多少沉痛的枷鎖。他更加體會不了,究竟是什麼樣的情逼得重翼這樣的皇帝承認“朕有私情”,重翼又究竟用了什麼樣的決心,舍掉了“朕”這個稱呼,給了他一個安穩的懷抱。
“王褚風,進來拔劍。”重翼慢慢推開容瀾,聲音從始至終冷淡沉著,就如同方才交待秘不發喪、立太子登基時那樣,根本聽不出是重傷失血,隨時可能一命嗚呼的人。
容瀾忍不住想,皇帝做到重翼這份兒上也算極品,該是沒那麼容易掛吧,否則他恐怕永遠也無法完成任務了。
眼前忽然一片血紅,他握著重翼的手,眨掉濺在眼睫上的血珠,愣愣道:“喂!你要死,也要先廢了皇后再死!聽見沒有?”
容瀾等了許久,也沒有人應他,於是又想,那就再等等。
回京的路程一刻也沒有耽擱,所有事情都有條不紊,似乎沒有一個人害怕皇帝會死,甚至連殺手也不覺得重翼會死,自那日之後,又來殺過幾次,終於是反被殺光才見消停。
容瀾一直在等,不知為什麼,他就是害怕,他覺著他大約是在害怕重翼死了,他就沒辦法完成任務,就再也無法回到現實,就要永遠被困在這個莫名其妙的遊戲裡。
“容大人,您去歇歇吧,皇上有雜家照顧呢。”
張德從京城一路趕來,伺候了一輩子皇帝的人,容瀾望著他放心點頭:“你照顧吧,我只是在邊上看看。”
“容尚書,徐丞相命下官給您送來官服,望尚書大人以身體為重,若真到了需立太子的時候,太子年幼,也需要您的支援。”
容瀾對那官服看也不看,只朝重翼道:“你兒子不管用,只有你才行!”
“容小公子,你這樣不眠不休地熬著,萬一病死,我主子不是白救你了?”
墨玄嘴賤,勸人的話自然不好聽,容瀾懶得理他,只選擇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沉默不語。
“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