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次造成朝廷官員的巨大缺損,必定是天上震動。
然後,意外的是,由蒼王一手提拔上來的新近官員,很快填補了這些空缺,並且讓一切事宜依舊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朝廷這個龐大而嚴密的機構,即使開始毀壞,那些古老的骨架也可以在很長世間中屹立不倒。
蒼王已是實際上的天下第一人,很多人開始猜測,他將何時走向金鑾殿地最高處,以使名副其實。
但是,被攪亂了的天下,卻惟獨有關這皇位一事卻是出奇的平靜。
就是在這樣的氣氛下,夏天慢慢過去了。
別院清幽,黃葉翩飛,秋日的景緻頗有些蕭索之色。
“你們說,就真的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南宮悅眉宇間的靈動已經被深切的憂慮代替,看著對面坐著的幾人不肯放棄地問道。
歐陽晴雪坐在一邊,呆呆地望著窗外,好像所有的精氣都被憑空抽去了一般,對於屋裡的談話也好像完全不在意了一眼樣。
寧遠看了看南宮悅,也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現在所有的人都是自顧不暇,哪還有那個能力再去管南宮家的事情?
寧遠這一搖頭,卻好像把南宮悅所有的怒火都點燃了,她一下子站了起來,看著屋裡的人,吼道:“大哥現在就快死了,難道你們這麼多人就想不出一點兒辦法來嗎?”眸中似有淚水翻滾。
司徒清傲也是一臉的苦澀。
“澈的身體,我們當然擔心,只是,他這樣莫名其妙地生病,又什麼也不肯說,我們也很為難啊。”司徒清傲的眼中是深深的擔憂。
南宮悅抿緊了唇,突然道:“你們說,大哥的身體是不是也和那個人有關?”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凜。
“我們現在只好祈禱,最好不要和他有關。”寧遠說得嘆息,更多的是無力,“那天的事你們也都看見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止他了吧。”
彷彿都想起了當日的情況,眾人都是一陣緘默。
同樣的院落,同樣的人,雖然少了一個。
那日離夜與璟燚的一盤棋之後,大家都各自休息,也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直到第二天的早上。
吃飯的時候,離夜未到,璟燚姍姍來遲。
在座的人與璟燚都談不上有多深的交情,甚至有些還是敵對。但是,看到璟燚當時的模樣,都忍不住心中一酸。
絕世容姿,卻彷彿凍結了一層寒冰,生生維持著表面的平靜;眼眸幽深,將所有的情緒盡皆斂去。
就是這樣的平靜,卻彷彿是一碰即碎的琉璃,一根細細的絲線拴住了那一縷平衡。
而打破這一線平衡的,就是允曦的一句話。
離夜的留言:
——若是想要報仇的話,明年八月十五,接天崖上見。
人已經離開,留下的只是這樣一句決絕的話。
葉若和殷悠當時似乎還愣愣的沒有反應過來,璟燚卻突然低低地笑了。
一手抵著額,看不清那低沉的笑聲下是怎麼的神情,只是,那樣的笑聲,卻帶著讓人想要逃離的悲慼與憤恨。
你就是,這樣急切的,想要斬斷與我的一切糾葛嗎?
你我之間,真的除了仇恨,再也沒有其他了嗎?
我是不是,真的,完全失去你了?
沒有過多久,璟燚再次抬起了頭來。
仿若幻象一般完美到了極致的平靜容顏,而就是這份完美,看得人膽戰心驚。薄冰破除了,取而代之的是隻心底滿溢而出的寒冰。
那雙美麗的鳳眼,幽深似海,一望平靜無波,內裡卻不知道斂去了多少波濤洶湧。
“該算的賬的確是要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