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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主蠱在誰身上?”

逐月心中一動:“不是綠伊?”繼而又笑道:“我也曾翻過一些蒐集來的巫術書籍,那連理連心蠱只能種在情人之間,白鹿所說的‘隨便兩個人都可以’,定是謊話,只是不明白她為何要撒謊。”

帝尋的聲音裡似乎有著淺淺的嘆息:“也許當年離開雲間的綠伊白鹿姐妹,只為賭一口氣,想看看公子舒意的心思。而如今,綠伊已經託身石鹿,這段恩怨糾葛於白鹿而言,實在沒什麼值得留戀,所以,她才願意拿一個謊言,放欣月一馬。”

見逐月不明所以,帝尋道:“主蠱在舒意身上。”

逐月怔了一下,失聲道:“她們莫非只是為了看一看舒意心中到底有沒有綠伊?若有,舒意痛苦,欣月倍加痛苦;若無,則兩人皆相安無事。”

帝尋點點頭:“這蠱,的確奇妙得很。只是和她姐妹二人的心思比起來,還是差一些。”

逐月嘆道:“怪不得白鹿那時表情那般奇怪。這話若挑明瞭,欣月免不了更傷心。現在,欣月的心疼病大好,想是舒意在見過白鹿後也開啟了心結吧。”

帝尋道:“那日送別師傅,我告訴了舒意。”

逐月笑道:“綠伊這段公案,總算了啦!”

帝尋望著夜空中的明月,微不可察嘆息一聲。

開始的時候有多愛,結束的時候便有多恨吧。究竟是怎樣刻骨銘心的感情,會在毀滅之後讓一個人放棄珍貴的生命,甘願做一隻石鹿?

只是再熱烈的情感,終究爭不過世俗的種種,只能埋沒在時光的洪流裡,化作細細的飛灰,最後消失不見,宛若從來不曾出現。

今日本是他的洞房花燭,卻沒來由的,心裡湧起這些令人頹喪的感覺,讓他很是無措。

逐月催著他哥入洞房,帝尋略略收拾了心情,前往新房。一路上明月清輝如水,帝尋的心也是清涼如水,全無半分新郎應有的興奮和喜悅。

昏黃溫暖的燭光下,他看見倪葉薇緊緊揪著紅裙的皓白雙手,忽然有些愧意。那種感覺,就像他十四歲那年,踏壞了六歲小女孩的花燈後,對上小女孩那雙小白兔一樣的眼睛,一時間五臟六腑齊齊鬱結。不過,那鬱結並沒有維持多久,他伸手想給小女孩擦擦那兔子樣的眼睛時,小女孩狠狠地一口咬上來。牙齒撞到骨頭的聲音,讓他在之後的歲月裡,再也不願想起那個上元夜。

外面隱約傳來一陣悠揚婉轉的笛聲,韻律活潑靈動,像是天目山上潺潺流淌的小溪。歡快的樂聲漸漸清晰,似乎就在洞房之外,向新婚的人兒賀喜。

帝尋的回憶被這笛聲打斷,不由向倪葉薇看去。只見新娘子霍的一聲站起來,叫道:“白鹿!”

帝尋輕聲道:“是她。”

笛聲慢慢弱下去,夾雜著幾聲呦呦的動物鳴聲,還有女子歡快的笑聲。倪葉薇急急道:“喂!快把這蓋頭掀了,我要出去罵她!”

帝尋方才剛剛醞釀的那幾分柔情,霎時被這一聲喊颳得無影無蹤。

倪葉薇又道:“我自己掀開不吉利,你快點兒啊!”

帝尋一時無奈,上前掀了紅蓋頭。還來不及看一眼,新娘子已經一臉焦急衝出房去。

卻只見皓月當空,萬籟俱寂。花影搖曳的新房外,哪兒有白鹿的影子?

倪葉薇愁眉不展,心下酸酸,輕聲罵道:“這個死丫頭,來了也不見我就走。”

後面有人道:“她用的是傳音術,本人似在數十里之外呢。”

倪葉薇一回頭,原來是帝尋站在屋簷下。她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怔怔站在那兒。

帝尋就那麼看著她,忽然輕輕笑了,一派清俊容顏仿若海上月華。他輕聲說:“你這樣子,倒和十年前那個上元夜一樣,提著盞花燈站在我家庭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