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是漫漫長夜;至於卯兔又代表黎明,是另一個陰陽相會的時刻。此命盤這有這兩個相會,已是戾氣極重,再添上七夕的陰柔,兇險難測呢!”
帝尋緩緩道:“白鹿平常倒是活潑機靈得很,與你所說全然相反。”
談慕正欲譏諷逐月幾句,忽聽遠山處傳來一聲極亮的笛聲,平平不成曲。
帝尋道:“無妨,想必是冰和接到白鹿,她吹笛向我示意。”
逐月一震,道:“大哥一下午都在雕刻麼?”
帝尋點點頭,逐月道:“可曾吹彈一曲?”
帝尋似有些慚愧,道:“自從白鹿來後,我已久不撫弄絲竹了。她的樂技,恐怕連長安樂坊的佳音娘子都要自嘆不如呢!”
逐月與談慕相視動容。
不久,遠遠看見開滿彼岸花的小徑那頭顯出兩個身影。慢慢走近了,只見冰和跳著兩個小小的加蓋木桶,正與旁邊的紫衫女郎言笑晏晏。那白鹿只梳著兩條辮子,衣衫簡潔利落,渾身無半分繁複的裝飾,透著一種天然韻致。她步履輕盈走來,手裡轉著一管竹笛,遠遠便喊道:“可是二少爺和表少爺來了麼?”聲音清亮跳動,聞之彷彿便看見了她的笑容。
進得院子,白鹿對冰和說:“先送到廚下去,把早上摘的漿果冰一些。”冰和應著去了。白鹿跳至廊下,向著逐月和談慕行禮道:“白鹿給二少爺和表少爺見禮。”
談慕生平還不曾見到如此素顏的女子,不由笑問:“你這個丫頭可是被帝尋剋扣了買胭脂的錢麼,怎如此素淨?”
白鹿雙眼一睜,反問:“想必是表少爺了,今晚可在這山中歇息麼?”
談慕笑道:“那是,莫非你要趕我出去?”
白鹿正色道:“白鹿不敢,只是現在天色尚早,表少爺若改主意下山,還趕得及到鎮上去。”
談慕有些惱,道:“我為何要下山!你這丫頭真沒規矩!”
白鹿眼珠略轉,眯眯眼道:“我是為表少爺著想,山下鎮上有間春暖閣,想來表少爺住那兒更舒坦些。”
逐月哈哈大笑,帝尋也忍俊不禁。談慕一時氣結,只因那春暖閣乃是小鎮上的娼館,他昨晚在春暖閣行樂,丟逐月一人在客棧住宿。
白鹿向帝尋道:“先生晚飯想吃什麼?”
帝尋道:“你看著做吧。二少爺是個修道的,揀清淡的就行。”
白鹿問:“二少爺有沒有主意?”
逐月見她一雙眸子黑白分明而深不見底,心中一動,隨口說道:“可會做魚?”
白鹿向對面荷塘斜了一眼,愁眉道:“我雖能做卻不能捉呢!”
帝尋道:“無妨,你去備別的吧,我來釣魚。”
白鹿笑逐顏開,道:“我去取釣竿。”
她一走開,談慕便苦著臉道:“真是個刁鑽鬼。帝尋你怎麼不調教她一番?”
帝尋笑道:“你不逗她,她自不捉弄你。我若教得了她,她也不是白鹿了。”
逐月道:“你口中惱她,心裡恐怕不這麼想吧。”
談慕被他說中,一時無語,忽而一拍桌子,道:“以她這性子,恐怕不是得罪了太太,而是得罪了主人才被逐。”
逐月奇道:“何以見得?”
談慕笑道:“她這等心智,哪個男人駕馭得了,由愛轉惱,不逐她逐誰!聰明反被聰明誤呢。”
帝尋與逐月一陣笑,齊聲道:“混扯!”
作者有話要說:閱讀此章建議大家聽一聽班得瑞(Bandari)《寂靜山林》裡的一支曲子——寂靜之音(The Sounds Of Silence ),
倪大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白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