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過沒事,我常風一吹就頭疼,老毛病了,睡一睡就好。”她輕輕拂開婉兒的手。
“少夫人,要不要替你擦擦身子,換好了衣裳再睡?”婉兒俯身問道。
“不用了,我已經換過了,你先出去吧,現在不用你伺候。”她只想趕快支開婉兒,免得不小心被她看見自己身上的秘密。
婉兒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遲疑了一會兒後,慢慢直起身子。
“少夫人先睡吧,我明日一早還是請大夫來好了,這種老毛病不治好也是挺麻煩的。”
婉兒解下了床帳,慢條斯理地走出去。
華姬聽著她離去的腳步聲,然後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這才鬆懈下來。
她慢慢躺平了身子,感到雙腿及腰身都異常痠痛,也使不上力,她慵懶地舒展著自己,吁了一口長氣。
那蘭……
緩緩閉上眼,華姬放任自己的心魂回到客棧那張陷入燥熱籲喘的床上。
她彷佛又看見那蘭狂野如獸的神情,他咬牙低吟,汗水在他的身上閃閃生光……
她不知道,原來男女間的歡愛是這樣,也不知道,被一個男人緊緊擁在懷裡的感覺這麼好。
那蘭的胸膛好寬闊、好有力,和她的身子完全不同。他強壯的肩背好似可以撐起天地,讓她有一種受到保護的安全感……
她恍惚睡去,在夢裡,她看見自己輕盈地在漫天漫地、無邊無際的花海里奔跑,她聽見自己無邪稚氣的笑聲,像個孩子似的歡快大笑著。
不要跑太遠了——
她聽見身後有人呼喚,像是爹孃的聲音。
她又驚又喜,驀然轉身,卻看見那蘭站在花海中,微笑著看她……
第5章(1)
晚風嗚咽,殘陽似血。
那蘭坐在一家酒館的廊道下,兩指拎著一壺酒,面無表情地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一張臉他都不放過。
這是京城裡最熱鬧的一條大街,而他已在這裡足足坐了三天,愈坐愈焦躁,愈坐愈火大。
城北,崔家。
……她竟然騙他!
而他是大白痴,居然還信了!
那天,被下了迷藥之後,他昏睡了整整一天才醒來,客棧夥計一度以為他縱慾過度,快沒命了,醒來後追問夥計認不認得那名叫圓圓的姑娘,夥計竟說那女子自稱是“飛鳳坊”的姑娘。
全是謊言!
他曾到城北,找到了六個姓崔的人家,全都沒有一個叫圓圓的姑娘。
他還跑到“飛鳳坊”把三宮七十六院全找了一遍,結果當然是沒有。
那蘭沒想到自己唯一火熱深吻過的紅唇,吐出來的竟然全是謊言!
她真的叫圓圓嗎?說不定連這個名字都是假的!
那蘭愈想愈火大!頭一回被一個女人吃乾抹淨之後,居然連對方的真正身分都不知道。
被一個清純甜美的少女騙倒、迷倒,他實在是……很不甘心!
忽然,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了,是陸捕頭!
他猛地跳起來,朝陸正大喊。
陸正回頭看見他,神情很吃驚,像是很奇怪他居然還沒有離開京城。
“你怎麼還在這裡?我還以為你走了。”兩人走上酒館二樓的包廂內,陸正壓低了聲音問他。
“身無分文能走去哪裡?”那蘭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七里莊』裡的銀子統統不翼而飛,不是你拿走了嗎?我以為你拿著這些錢遠走高飛了。”
陸正怕隔牆有耳,幾乎是用氣音在說話。
“那些錢我都分給那些受苦的姑娘們了,我自己只拿走了一百兩。”那蘭也用輕得近似耳語的聲音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