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而來的,便被另一個念頭所代替。
一路上,沿途官員隆重款待,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這可急壞了靈國使臣耶蒙圖。這位爺可是請回去救命的啊,這麼走法要走到何年何月?
細密的汗佈滿耶蒙圖的額頭,食不知味。
聶印一邊注視周圍的動靜,一邊盡情歡飲,絲毫未受影響。
這一晚,宿在墨高,離靈國邊界已極近。
邱寒渡一路尾隨,看見紫羅也跟著同去,心頭莫名一沉,自己都分不清是什麼樣的情緒在作怪。
她在墨高城裡晃盪,古式建築已經無法讓她產生太震驚的情緒。古樓,古街,古城,還有古人,若是這些都設在影視基地,如今她已追隨聶印跑出了千里之外。
千里之外,一點也不誇張,絕非影視基地,這個認知一旦發了芽,另一個念頭便如大樹般瘋長。
越是走得遠,心頭越是緊張。有時她也學著做夢的小女生在腿上或是臉上狠掐一把,看看痛不痛,那的確是痛的。有時她會在烈日下或是月光下去找陰影,傳說鬼魂是沒有影子的。但,她的確是有影子的人。
思緒紛亂得沒邊。她從酒館裡出來時,月色灑在黑色皮質外套上,泛出淺淺的光澤。她穿著戰衣進的酒館,所有人都把她當怪物看,喝完酒吃完肉,老闆見她拿出銀兩付賬才長長舒了口氣。
她走出來,隱沒在夜色中。再拐兩個彎兒,就到她住的客棧了。
夜深人靜,到處都黑漆漆一片。她已經適應了晚上沒有燈的日子,一到這個點兒,千家萬戶連油燈都捨不得點上。
從拐角處,正要出來。
除了風颳過的呼嘯聲,還有細密的腳步聲兒,足有上百人之多。對於腳步聲的判斷,她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人,絕不會搞錯。從腳步的輕重程度和頻率來看,均屬訓練有素。
自來的警覺和戒備心,使她仔細打量了四周的環境,然後一貓身,跟了上去。
目標是墨裡客棧,正是聶印的下塌之處。
一個人壓低了聲音命令:“重重包圍,勿留活口。”
邱寒渡秀眉微擰,來不及細想,動作乾淨利落先一步向客棧後院奔去。
驟然間,後院起火。
邱寒渡高喊幾聲“起火啦”,那聲音在暗夜裡尤其清晰響亮。噼噼啪啪的火勢蔓延,客棧裡驚慌失措,住客四處逃竄。
店家開啟大門,讓住客蜂湧而出。
上百的大使團侍衛嚴陣以待,軍容整齊,筆挺地立在客棧門外。
彼時,聶印和紫羅,以及靈國大使耶蒙圖都已穿戴整齊齊聚客棧門口。
後院起火,火勢雖然猛烈,但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上百神秘人物也消失無蹤,彷彿從來沒出現過。
聶印若有所思,那幾聲“起火啦”的喊叫,出自邱寒渡之口無疑。惹禍精一路跟來,他是知道的。但沒想到她膽子這麼大,想燒死他?
看起來又不像,真要燒死他,又何必大喊大叫?
彼時,邱寒渡的病毒發作了,踉蹌從後院奔出。一條溝渠長長延伸,岸邊青草幽幽,楊柳輕擺,月光一地悽白。
大滴大滴汗粒從額上掉落下來,她顫抖著手去解包袱,裡面還有聶印臨走時給的止痛藥丸。
摔倒在地,全身痙攣,如一隻受傷的小獸。
疼痛讓她呼吸困難之至,一波又一波的痛楚向她排山倒海襲來。她覺得面板仿似寸寸裂開,肉綻膽碎。
卻,依然沒來得及解開包袱的結,拿出救命藥丸。
昏暗之中,一個身影在她面前站定。
一種求生的本能,邱寒渡喃喃囈語:“藥,我的藥……”她意識已經模糊得快要支撐不下去了,伸出手,想向來人求救,卻終究除了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