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蹲下來細看那些腳印:“這倒是難說,也難保不是什麼過路的人被嚇到了。”
方多病沿著那些血腳印走出去幾步:“奇怪,這腳印變小了。”
邵小五也亮起火摺子,與李蓮花一起照著地上的腳印。小道之上的腳印是從草地上延伸而來的,剛開始的幾個很清晰,顯然這人走過草叢的時候,李菲的血還很新鮮,說不準死沒死。腳印約有五六個,越往樹林外的腳印之間的距離就越大,可以想象這人撞見一具倒吊的屍體之後奪命狂奔的模樣。
但就在那五六個腳印之後,腳印消失了。彷彿這個奪命狂奔的人就在這條道上跑得正快的時候突然消失不見。腳印消失的地方距離樹林外尚有十丈之遙,縱然是絕頂高手也絕不可能一躍而過,這人去了哪裡?而在腳印消失的地方沒多遠,又有幾點新的血印。
那幾點血印形若梅花,莫約有個小碗口大小,顯然不是人的腳印。血印落得很輕,除了沾到血跡的地方,其他地方几乎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就那幾點血痕,這不知是什麼的東西顯然也是經過草叢,往樹林外而去的。
“死……死蓮花……”方多病乾笑了一聲,“這會不會是一隻真的……千年狐精……”邵小五用力抓著頭髮,這些腳印要說是一個人突然變成了一隻不知什麼東西跑掉了,好像也有那麼點影子。
李蓮花瞟著那些血痕,正色道:“不管那是什麼,千年狐精的腳萬萬沒有這麼大的。”
天色漸明,李菲突然被害這事也立刻上報到了刑部和大理寺,卜承海與花如雪這兩位“捕花二青天”被詔令即刻趕回,徹查此案。
花如雪尚遠在山西,一時回之不來,卜承海卻正巧就在京城,接得訊息,天還沒亮就到了李菲被害的樹林。
“你說——是你在景德殿開壇做法,引出那千年狐精,那千年狐精受不得你法術,往外竄逃,剛好在此處遇到夜裡出來吟詩的李大人,於是那狐精便害死了李大人?”卜承海冷冷地看著李蓮花,李蓮花正神情溫和地看著他,剛剛十分認真地說過了狐精大鬧景德殿的過程。
“你——還有你——”卜承海瞪了方多病一眼,又盯了邵小五一眼,“你們都親眼看見了那千年狐精?”
方多病連連點頭,邵小五抱頭縮在一邊,這人一肥將起來,便難得顯出什麼聰明來,所謂痴肥痴肥,人一肥,少不得便有些痴,而這“痴”之一字,又與“蠢”有那麼兩三分彷彿,故而老辣如卜承海,那犀利的目光也盯著方多病多於邵小五。
“見過見過。”方多病忙道,“法師開壇做法,那咒符一燒,桃木劍刺將出去的時候,只見天空中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千千萬萬條黑氣匯聚出一個奇形怪狀的妖怪,哎呀!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奇觀……”
卜承海本來臉色不佳,聽聞此言,臉色越發青鐵,淡淡地看著邵小五:“你呢?”
“我……我?”邵小五抱著頭,“昨天晚上……不不不,昨天太陽還沒下山的時候我在樹林睡覺,一睡就睡過頭。半夜突然聽到聲音,嚇得醒了過來,就看見這兩位爺……還有那千年狐精……大人啊——”他突然撲到卜承海腳下,扯著他的褲子尖叫,“小的是無辜的,小的什麼也不知道,小的只是打了個盹,這……這李大人的事萬萬與我無關……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老婆還跟著個和尚跑了,我冤啊——”
方多病十分佩服地看著邵小五,卜承海卻不受他這一頓呼天搶地的影響,仍是淡淡地問:“那千年狐精,你是親眼所見?”
邵小五渾身肥肉發顫,連連點頭:“看見了看見了。”
“那千年狐精生得什麼模樣?”卜承海冷冷地問。
邵小五毫不遲疑:“那千年狐精渾身赤黃赤黃的長毛,那長毛是根根如鐵,尖嘴長耳,一雙眼睛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