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和愧疚充滿了整個思緒,使他一時間無法自拔,呆站片刻後,他突然跳上鶴背,很快就消失了。
斬風與火鳳拼得太兇了,已經到燈盡油枯的地步,心神束縳術還沒有達到能與仙術對抗的層次,能撐到此時全憑意志力,虎極剛走,他便軟倒在地。
硯冰嚇了一跳,連忙撲到他的身邊,將他抱入懷中,驚慌地問道:“你沒事吧?”
“死不了。”聲音有些無力。
“你的手!”硯冰的目光掃到斬風的前胸時,整個人呆住了。
完好的一對手已經被烈火燒成重傷,能保持手的形狀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而他的前胸至小腹都變成了焦黑一片。
“怎麼傷得這麼重?都是我惹的禍,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到這種傷害。”硯冰緊緊地抱住斬風的頭,心裡也像是被火燒一樣,又酸又苦,淚花從眼角悄悄地滾下了面頰。
“沒事,別擔心。”斬風卻感到慶幸,仙術的烈火非同尋常,如果不是將僅存的力量擋在了面前,只怕連人都燒化了。
硯冰凝視著他喃喃地問道:“為甚麼要這麼拼命?那可是仙人啊!”
“我要守住人界最後一個親人!”斬風像望著親人般凝望著她,眼神中沒有半點虛情。
“你真傻……真傻……”硯冰只覺得眼部一酸,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淚水像是泉水一樣湧了出來,鳴咽著抱住斬風的身子。
雖然逼走了虎極,但斬風的眼神中沒有絲毫喜色,看著哭泣中的硯冰,眼中流露出歉疚之意,喃喃地道:“全是因為我家才害得芯家滅門。”
“你說甚麼?”硯冰心情激盪,所以沒聽清楚,愕然抬頭望著他。
斬風搖了搖頭,隨後閉上了眼睛,回想著那一場賓客滿堂的盛宴,花團錦簇,熱鬧非凡,存活下來的就只有自己和身邊的硯冰,讓兩個年輕人揹負上家族的血仇,實在太重了。
硯冰摘下面紗,掏出手巾抹去了淚水,又恢復了原樣,但冰冷中多了一點點溫柔。
斬風第一次細緻地打量著她,雪白的肌膚沒有一點雜色,明亮的眸子彷彿夜空中的星星深邃而幽遠,粉紅色的嘴唇像是嵌在雪堆裡的小海貝,整個人就像雪蓮花一樣輕柔,卻又透著一種孤高的寒氣,使人只能遠遠的觀賞,無法接近。
如果沒有兩年前的那場變故,她會是……
想著,他忽然搖了搖頭喃喃地道:“世上沒有如果。”
硯冰整理好衣裝,見斬風望著自己,問道:“有甚麼問題嗎?”
“沒……沒有!”斬風支支吾吾地回應著。
“你居然殺走了仙人,我作夢也不會想到有這種事情。”語氣中充滿了欽佩。
斬風搖了搖頭道:“如果害怕仙人,血仇永遠都不用報了。”
“血仇……”硯冰低著頭輕輕地呢喃著。
斬風知道要走的路還很多,無論心神束縳術如何厲害,如果沒有能力吸納仙術的力量,一切都只會是徒勞,心道:“還要更多的修煉才行。”
硯冰忽然問道:“你不怕我嗎?”
“怕?為甚麼?”
硯冰低著頭細聲道:“我的力量來自於鮮血。”
斬風微微一楞,點頭道:“原來還有這種奇術,我真是孤陋寡聞。”
硯冰有些出乎意料,沒想到他的反應如此平靜。
“我甚麼都沒有,鮮血卻很多,想要鮮血的時候可以告訴我。”面對姐姐般的硯冰,斬風的話也多了。
硯冰以為他在說笑,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嫣然道:“胡說,我可不想把你變成乾屍。”
斬風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信,但也沒有繼續解釋。
硯冰再次抓起他的雙手,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