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卸了釵環就過來。”
蕭鐸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應道:“好。”
鳳鸞自己去躲著哭了一會兒,然後洗了臉,喝茶潤嗓子,換洗完畢回來又是溫溫柔柔的,“睡吧,明兒還要早起……”說著,她的聲音一頓,“六郎,這幾天哭靈你要怎麼辦?”
不用說以後,眼前的問題就不好應付啊。
“沒事。”蕭鐸比她要鎮定的多,沉穩道:“我想過了,先帝駕崩,因為難過哭得傷心一點,憔悴一點,也是在情理之中。”眼前一片黑暗,但只要感受到她就覺得溫暖和踏實,“到時候我身體虛弱氣力不支,讓高進忠攙扶一點便是,人家便是覺得有些過頭,也只會以為是我在表演孝心,應該能混過去。”
鳳鸞憂愁應道:“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蕭鐸現在凡事都得靠她,所以事無鉅細都無隱瞞,說道:“這段時間,大家忙著在先帝靈前哭靈,場面混亂且不固定,還比較好隱瞞。倒是一個月後的登基大典,以及往後每天早朝,我年輕……,整天讓個太監攙扶著有些說不過去。”
鳳鸞聽他這麼說,稍稍放心,又努力寬慰他道:“那我們還有一個月時間,這段時間調理診治一下,應該就能好起來了。”
“嗯。”蕭鐸溫和道:“船到橋頭自然直,睡吧。”
這一夜,兩個人相擁而眠,溫馨、寧靜,但是都沒睡好。
次日天未明,就得早早起來準備為先帝哭靈。天子崩、舉國同悲,特別是皇帝和皇后,更是要哭得比誰都傷心才符合孝道,天下的人都在看著呢。
鳳鸞先自己收拾,然後再給蕭鐸穿戴衣服,他眼睛看不見的事,影響太大,即便是姜媽媽和紅纓,也不便輕易告知。都穿好衣服準備出去,忽地頓住,“皇上,你等一下。”去找了點東西,在指尖揉勻,然後往他眼窩輕輕點了幾下。
蕭鐸問道:“你在我臉上塗了什麼?”
“螺子黛。”
蕭鐸略一思量便明白了她的用意,是想弄個黑眼圈兒,等下看起來更加憔悴,讓高進忠攙扶就更合情合理,不由笑了,“行,別弄得太誇張了。”
鳳鸞還是不安,“皇上,能行嗎?要不……”
“沒事的。”蕭鐸將她攬在懷裡,吻了吻她的額角,在她耳邊低聲溫和道:“宮裡是我走熟了的,有高進忠在旁邊陪著,沒事的。”即便對高進忠,也並沒有告訴他是看不見,而是說眼疾加重,越發看不清了。
除了鳳鸞,他不想讓第二個人知道此事。
兩人出了內殿門,昊哥兒和婥姐兒已經換好孝衣出來,鳳鸞拉著兒子的手,細細叮囑道:“父皇昨夜沒有睡好,你幫母妃照看著,好嗎?”當然不指望昊哥兒真的能照顧蕭鐸,但想著萬一有什麼事,比如蕭鐸絆倒之類,孩子上前一打岔,一哭,藉著哄孩子他就能先回避一下。
昊哥兒卻把母親的話聽進去了,聽著小胸脯,點頭道:“母后,你放心吧,我會好好保護父皇的。”說著,上前去拉蕭鐸的手,“父皇你累了,就由我來照看你。”
蕭鐸順著兒子的聲音“看”過去,微笑道:“好,我們走。”
鳳鸞滿目不安的送他們出去,她也沒空停留,還要跟著蔣太后,領著太妃、公主們一起吊祭哭靈。虧得蕭鐸的姬妾都留在了王府,省了不少心,牽了婥姐兒往景合宮裡面趕,皇帝昨天駕崩,蔣太后還沒有來得及搬到永壽宮。
一路往前走,心卻一直懸掛在蕭鐸的身上。
滿腦子總是不由自主浮現出他絆倒,或者碰在主子上的畫面,總是揮之不去,心煩意亂的到了景合宮,行禮道:“見過太后娘娘。”
早在蕭鐸被冊立為太子的時候,先帝就讓人給蔣氏準備了太后服飾,不是每個兒子做太子的宮妃,都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