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祠堂門外的管家和下人們見方家一老一小兩位主子好好的卻忽然從祠堂裡竄出,在祠堂外上演了一出追殺好戲,眾人不由感到莫名其妙,方家有後,這是大喜事,好好在裡面祭祖,這父子倆又怎麼啦?
祠堂外,方錚一手捂著屁股,一手護著腦袋,正在上竄下跳,慘叫連連。
“啊——爹,別打了,把孩兒打壞了,列祖列宗會怪罪您的,那樣多不好……”
“放屁!列祖列宗在天有靈,只會拍手稱快!孽子,看棍!”
“啊——”
※※※
皇上寢宮內,十幾盞宮燈高高掛起,將寢宮照得通亮。
太監和宮女們靜靜的肅立宮門之外,大氣都不敢出,站著一動不動。一隊隊巡弋的禁軍士兵沿著宮外狹長光滑的迴廊,小心而警惕的次第踏步而過。
皇上面色蒼白,不住的捂嘴咳嗽,他強撐著病體,正躺在病榻上,胖子手捧著奏摺,一份一份的念給他聽,然後提出自己的見解,由皇上評價他處理方法的對錯優劣。
望著白髮蒼蒼,已然老態龍鍾的父皇,像寒風中一盞搖曳晃擺的孤燈,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吹滅,胖子心頭愈加心酸黯然,強忍著眼淚,念奏摺的聲音也開始哽咽起來。
皇上扭過頭,擠出一絲微笑,沙啞開口道:“無病,莫要傷懷,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朕若死了,這江山可就全壓在你一個人的肩上,無病,不要辜負朕的期望,記住你答應朕的話,將來,你要做一個有所作為的明君,仁君……”
目光深沉的注視著胖子,皇上喟嘆道:“……你性子太弱,朕最擔心的,是怕將來會出現君弱臣強的局面,那時,朝堂動盪,天下不安,百姓又會遭難,無病啊,你要記著,身為帝王,切不可存婦人之仁,該狠下心時,便需狠得下心,甚至牽連一些無辜的人也不打緊,為了天下安寧,這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胖子含淚點頭。
皇上瞧著胖子,欣慰的笑了笑:“趁著朕還能喘口氣,能為你做的,都儘量為你做好,將來你登基後,便可以無所顧忌的去實施你的主張和政見,朝堂之上不會有人掣肘,朝堂之外不會有人奪位,整個天下在你面前就是一張白紙,由你任意揮毫,妙筆生花……”
胖子的眼淚終於落下,感動的望著皇上,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
皇上臉色沉了沉,渾濁的雙目定定望著宮門之外,語氣平淡道:“前幾日,方錚密奏,說壽王心懷不軌,而且拿到了證據。朕親自審理了此案,發現方錚所言屬實,壽王確實想趁朕平太子之亂的時機,西進興慶府,殺將奪兵,然後揮師進攻京城。幸好那晚方錚及時攔下了壽王的車駕,否則……等待著你的,又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事,無數百姓又要遭難。”
胖子擦了擦眼淚,破涕笑道:“方錚那小子別的本事沒有,運氣卻是一等一的好……”
皇上也笑了笑,隨即淡然道:“朕已將壽王削去王爵,貶為庶民,發配嶺南,終生不得入京,而英王,朕亦將他的藩地改封在極南之地瓊州,並嚴令他限期離京就藩,以後未奉詔不得私自入京,否則以謀反論處……”
胖子吃了一驚,壽王有謀反之心,將他貶為庶民這沒什麼好說的。可英王卻沒犯什麼過錯,為何父皇也對他如此嚴厲?
似乎看出了胖子的疑惑,皇上嘆了口氣道:“你們都是朕的親生兒子,朕這樣做難道不心疼嗎?可是,若對他們太過恩重,反而會滋長他們的不臣之心,朕不希望在死後,你們兄弟間為爭皇位而手足相殘,朕思來想去,唯有如此處置,才能避免那樣的慘劇發生,至於將來他們的命運如何,就完全看你的意思了。無病,你明白了麼?”
胖子想了想,若有所悟的點頭:“父皇,兒臣有點明白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