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了冷靜,停止了自相殘殺。
濃煙之中,黃宗聽到泰王的聲音,立即循聲尋來,人還未近身,便大喊道:“殿下勿動手,屬下黃宗!”
聽到黃宗的聲音,泰王剛舉起的劍又放下,沉聲道:“黃宗,快,命將士們在山洞外集結,這伏牛山的行藏已露,待不得了,我們突圍下山!”
說話間黃宗已近泰王身前,他捂著口鼻嗆咳道:“殿下,四處濃煙,我們應該往哪個方向突圍?”
泰王神色有些惶急,想了想,道:“濃煙自東面山腳而起,由東往西而去,我估計朝廷大軍正埋伏在西面山下,就等著我們衝殺下去,自投羅網,往西是去不得的……”
黃宗已被煙嗆得眼淚鼻涕直流,聞言恨聲道:“也不知哪個王八蛋想出的陰損主意,屬下寧願明刀明槍戰死,也不願在這裡活活被燻死,太過窩囊了!”
泰王邊咳邊冷笑道:“能想出如此缺德陰損主意的,除了那無賴方錚,還能有誰?以火攻煙燻代替將士攻山,逼得咱們不得不強行下山突圍,哼!他倒是不蠢!”
黃宗急道:“殿下,往西是去不得的,那咱們應該往哪個方向突圍而去?”
濃煙之中,泰王被煙燻得通紅的雙眸忽然掠過幾分明悟,思索半晌,笑道:“東面火起,朝廷大軍必在西面佈置重兵,反過來說,起火的東面應是兵力薄弱的一面,我等只需向東殺出去,便能逃得朝廷大軍的圍殲……”
黃宗聞言驚道:“可是……殿下,東面山下全是火呀!我們怎麼出去?”
泰王眼中狠厲之色閃過,陰森道:“生死各安天命,只消衝出東面的火圈,我等便得救了,總比傻乎乎的一頭撞進朝廷大軍的伏擊圈全軍覆沒要強得多!”
黃宗心頭一沉,生死各安天命,這句話說地輕巧,可誰知其中要付出多少性命?多少將士將被活活燒死在東面山腳的熊熊烈火之中?
“殿下……脫困之後呢?咱們該往哪裡去?”時間緊急,可黃宗不能不問,待會兒刀劍出鞘,便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戰,亂軍之中若無一個明確的方向,身後這五千將士必將四下逃竄,再也聚攏不了了。
泰王想了想,道:“往北且戰且退吧,突厥的默啜可汗邀我數次,請我去草原助他打敗骨祿咄可汗,統一草原,我一直沒下定決心,今日方錚這把火一燒,逼得我不得不答應默啜可汗了……”
“可是……那咱們以後豈不是要寄人籬下,仰人鼻息?”黃宗聞言臉都白了。
泰王搖頭道:“無妨,英雄豪傑能屈能伸,一時之得失勿需在意,更何況……”
泰王目光忽然變得遙遠,喃喃道:“更何況,我還在等,等京城傳來訊息,若嫋嫋弒帝成功,我們便無需再入草原,直接領兵進京……”
“民間尚有一夜暴富之奇蹟,焉知我便不能一夜稱帝乎?”
※※※
京城皇宮御書房內。
胖子披頭散髮,目光呆滯的坐在猩紅的地毯上,他懷裡緊緊抱著的,是他最心愛的嫋嫋。
嫋嫋已死!
那杯蝕人五內肚腸的毒酒,就在胖子毫無防備,正待一口飲盡的最後關頭,被嫋嫋劈手奪過,然後嫋嫋向他遞上一個悽然絕望的微笑,一口飲了下去。
“皇上……臣妾不能背叛泰王,可……臣妾更不願負了您……與君就此作別,但願來世,你非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我,亦非身不由己的孤女……”
大口的黑紫色血塊自嫋嫋的櫻桃小嘴中流出,嫋嫋強撐著說完這句話後,便闔上美目,香消玉殞。
胖子不哭不鬧,就這樣抱著嫋嫋的屍身,呆呆的坐在御書房的猩紅地毯上,他雙目失神,如同被掏空了心肺的布偶,不言不動,心如死水。
嫋嫋靜靜躺在他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