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意坊來挑事,自然就不會是省油的燈。
同樣站起身來,右手平直伸出,緩緩將骰盅抓起,穿西服襯長衫者如胡玉虎一般向周圍眾人展示,左手猛地向桌面一擊,三粒骰子彷彿有了生命一般跳了起來,同時右手一揮,恰好將三粒骰子罩了進去,急風暴雨般的響聲頓起。
好熟悉的手法。
雖在旁觀,但我的注意力卻一點也沒有放鬆,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表面看來這個人搖骰子的動作和胡玉虎一般無二,但從那急促而密集的撞擊聲中,我讀出了別樣的內容。
周圍的人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普通賭客雖然看不出其中的奧妙之處,但那眼花繚亂的動作已足以證明此人高超的賭術——他能不能也搖出三點呢?
如果說剛才絕大部分看客覺得胡玉虎必勝無疑,那麼現在他們的信心已經在動搖。
“當”,一聲大響,骰盅被重重地扣在托盤上。
“嘿嘿,現醜了。”嘲諷的微笑再一次出現在對方的臉上,穿西服襯長衫者緩緩將手抬起。
“啊!”,驚歎聲響成一片——三粒骰子整整齊齊地豎在案上,一粒壓著一粒,就好象是被人精心擺成的那樣,而最上邊的一粒向上的一面正是一個紅點!
一點!三粒骰子居然搖出了一點,這手功夫,當真稱得起驚世駭俗。
胡玉虎的瞳孔在微微收縮,正因為他也是高手,所以才更清楚這一招的難度,搖骰子是賭術的基本功,易學而難精,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再想提高半點兒其難度都堪比登天,他不得不承認,在搖骰這項技術上,眼前這個人的確比自已更高一籌。
“果然是高手,佩服。”胡玉虎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胡爺客氣了。現在怎麼說?”拱了拱手,穿西裝襯長衫者陰陽怪氣地說道,語氣中透著幾分得意。
牛什麼牛!搖骰的技術你比我強,玩牌就未必了!胡玉虎心中想到:他家傳的賭術以眼功稱著,而搖骰靠得是手上的功夫,所以雖然在這門功夫上的較量中落了下風,但他的信心並未失去。
“照著他說的去做。”胡玉虎向荷官吩咐道。
賭場之上,最重信用,一言出口,駟馬難追,既然剛才應下來以大小決定誰先派牌,那麼現在就不能改口。
胡小燕的表情更加緊張,她不喜歡賭博,可此時賭桌一端坐著的卻是她的父親,她怎麼可能不擔心?
荷官派牌,用一根手指將牌盒中的一張牌推到一根長近兩尺寬兩寸的長形木板上,再用木板把牌分別遞到兩個人面前,整個過程中的每一步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保證不會有任何作弊的可能。
最先是每人派兩張,胡玉虎把牌抓起看了一眼,然後把一張扣在桌面,另一張則翻開向上,翻開的那張牌面是黑桃七。
穿西服襯長衫的人也同樣把牌拿起,瞟了一眼,同樣一張翻開,一張扣起,他翻開的那張牌面是方片J。
“方片J請說話。”
看過雙方的牌面,荷官高聲叫道——明牌之後,按規矩牌面大者先下注,牌面小者可以根據情況選擇跟,不跟,加註,跟就是對方押多少自已就押多少;不跟就是放棄此局,不過底金和先押的錢都將歸於對方;加註則是在對方下注的基礎上另外加註,對方若想繼續賭下去,也必須再加相應的賭注,如此一直到雙方五張牌拿齊。
“呵呵,第一張牌,意思意思,十塊好了。”穿西襯長衫的男人滿不面意地笑笑,隨手從身前的籌碼中拿起一枚籌碼扔在賭桌中間。
“只有十塊,兄弟你可真是仔細,好,我跟你。”胡玉虎哈哈一笑,也抓起一枚籌碼扔了過去。
兩位賭術高手的對決,下注卻只有區區十塊,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大出眾人預料之外,